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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大牢内,赵苏木跟着狱卒,穿过一间间肮脏霉味的牢房,火把的光芒在昏暗的牢中闪烁,映照出斑驳的石墙和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最后在一间还略显规整些的牢房前停下,
赵苏木接过火把,将狱卒支走,随后举着火把凑近栅栏缝隙,低声唤道,
“师弟,师弟,听得到吗?”
牢房内,严朗迷迷糊糊的睁眼,透着火把的光,看到兰门外的赵苏木,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挣扎着坐起身,身上的囚衣破旧不堪,满身落魄,声音有些沙哑地焦急问道,
“师兄,你怎么来了,是兖州之事查清楚了吗?”
“没有,”赵苏木却是一脸凝重的摇头,
“况且摄政王说小师弟你将贪污的修建堤坝的银子,都孝敬给了岳父,因为你的事情,岳父是百口莫辩,摄政王甚至准备搜查宰相府了,”
严朗清冷严峻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紧锁着眉头,抬头语气坚定的道,
“我没有做!”
“小师弟的品性我如何不知,”赵苏木安慰道,
“只是……卷宗上你贪污的卷宗已经证据确凿了,岳父他这些日子因为这事的缘故,受了不少委屈。
他大半辈子清正廉明,受不了那些指责谩骂,一怒之下就病倒了。”
“老师他如今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严朗焦急的道,
他又是愧疚又是担心,还有被污蔑的愤怒,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几乎嘶吼般道,
“我真的没有贪污,摄政王怎么能就这么给我定罪呢!”
赵苏木叹了口气,“摄政王急着找人背锅,岳父着急的不行,病得更重了。”
严朗一时间只觉得晦暗无光,摄政王在朝中只手摭天,说黑即黑,说白为白,他的案子怕是翻案无望了,
怕是只有一死才能自证清白了,
这样,老师也不会再因他而蒙羞了。
“师兄,能不能拜托你件事,”严朗低着头轻声道,故而他没看到赵苏木在听到他的语气不对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师弟,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师兄绝无二话。”
严朗恳切的道,“拜托师兄多看顾着些我的妻儿。”
赵苏木当然是满口应下,到临走时,才匆匆说了两句,“师弟在这里安心待着,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但严朗已心有死志,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在赵苏木与狱卒都离开后,严朗抬头透过牢房里的小窗,望了望外面冰冷惨白的月光,
然后咬破食指,在墙上一挥而就,
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不见三尺坟,云阳草空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