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启霖故意半打半逃的想尽办法将骆骐骏引离开叛军队伍,让他孤身深入,缠斗数十招后,骆启霖不打算蛮干,心生一计,准备扰乱骆骐骏的心智。
“骆骐骏,你还是投降吧,朕姑且饶你一命!第一次你妄想登基失败,连萧婕妤都只能以死谢罪,这次难道是想端王妃命丧黄泉吗?!”
骆启霖一提起萧婕妤,骆骐骏怒气升腾,心智、方寸大乱,追着骆启霖孤军深入,身后的叛军越发的远了,神鹰企图追随骆骐骏而来,却被邱鸿轩及时拦截,只看着一金一银两道身影不见了。
“骆启霖,你的运气该用光了,这天下何尝是你的?一个低贱之人所出,何德何能为真龙之身!”骆骐骏讽刺骆启霖生母身份。
银枪从头而降,骆启霖动作敏捷的从腰间拔出佩剑,宝剑削铁如泥,将银枪拦腰斩断,断了的银枪如同飞矢一般插入了大理石的栏杆上,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没了长枪,两人短兵相接,骆启霖还没有将骆骐骏引入设定好的包围圈,继续还击道:“朕做了多少年的太子,是先帝眼中的皇储,而你骆骐骏,就算你登基为帝,也是祖先眼中的反贼,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绛雪宫外的玲珑阁,前面是一处宽敞的园子,骆启霖将骆骐骏一直向那里引去,在玲珑阁和绛雪宫两出埋伏了大量的弓箭手,只要骆骐骏进入设定的埋伏圈,他将插翅难飞。
进入西宫,楼阁林立,工人颇多,骆骐骏很少能与骆启霖缠斗在一起,几乎没一会儿就能冲出一帮宫人惊扰了马匹,骆启霖就会借机‘逃跑’,杀红眼的骆骐骏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孤军深入,脱离了自己的队伍。
……
绛雪宫内,香炉里燃放的计时香已经快燃尽了,距离骆骐骏攻城而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按照事前的计划,半个时辰后,无论骆骐骏时候被射杀,城外的御林军都会反攻入内。
“外面的情况如何?”苑苑问道。
“娘娘,反贼骆骐骏已经在宫门前了,只要陛下能够全身而退,就可以射杀了!”秦梅雨也算是见过大阵势的,可现在还是脸色也一片惨白。
“命令弓箭手准备好,切莫伤了陛下!射杀反贼!”苑苑握紧了拳头,看着那香灰跌落,命令道!
反贼被擒,叛军自然溃不成军,打斗的声音都已经停下,静默中夹杂着有意的屏息,让人心情压抑,苑苑打开绛雪宫的大门,只见玲珑阁和宫门中央跌坐着一个人。
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如同已经死去了,可明明说只是射中了骆骐骏的肩膀,骆启霖那一身金色尤为的耀眼,即使在深夜中,灯光下,依旧惹人眼目。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骆骐骏?”苑苑问道,鼻端是鲜血的气息,或许也是兵刃的铁腥气味。
“叛贼,该当死罪!”骆启霖眼睛里看不出有得胜的喜悦,亦不是骄傲的神情,那一抹复杂的眼神里,能看得到骆启霖作为一个凡人游走于亲情和欲望只见的痛苦,看着他的神情,苑苑终于明白了,皇位是难以割舍的,也是痛苦的。
就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骆启霖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念在他是朕的手足份上,还是遣去守陵吧,在先帝的陵前,忏悔己过!”
去守陵?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骆骐骏这样的人恐怕是不会接受的,夺位失败已经让他的精神全亡,他求得想必是立即解决自己的性命,而不是苟延残喘,他不是骆琪琰,至少那个起兵造反的银甲将军在苑苑的眼中还是有种的。
毕竟是对手,骆启霖对骆骐骏还是了解的,他似笑了一般转身说道:“朕会给他一个体面地选择机会,或者是死,或者是生!”
……
一夜腥风血雨,城外的百姓依旧安然的一无所知,奉天殿里早朝,看似毫无风波,谁也不会想到昨夜差一点帝位上的人将会改变。
早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反贼骆骐骏,勾结官民意图谋反,私收贿赂结党营私,朕启天意剿灭反贼,除骆骐骏宗姓,贬为庶民,念同血手足,留全尸,处以箭刑,端王一脉贬为庶民,充裕陵为奴,钦此!”
到底骆骐骏选择死而不是生,甚至选择烈性而死,以反贼的名义,这个人还是当年苑苑熟识的那个人,宣旨太监读完圣旨后,打了个千儿,说道:“娘娘,皇上另有口谕给娘娘!”
“臣妾接旨!”苑苑未起身,依旧半跪在地上。
“反贼骐骏于见皇贵妃一面,朕为了却其遗愿,准请!”
骆骐骏要见自己?苑苑心里并未意识到,他见自己会说什么呢?表示仇恨,还是表示愤怒,苑苑猜不透,但还是很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关押骆骐骏的地方并不是暗无天日的死囚牢,而是他之前在宫中居住的易明宫,明日他便要被押解出宫,剃发以示除名宗谱,然后被带往刑场一箭夺命。
易明宫,此时重兵把守,远远看去平添一丝凄凉,本来是并不大的一处宫殿,此时却尤为的耀眼,苑苑身子已经很笨重了,却还是执意的要一个人进去见骆骐骏。
“娘娘,这人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之人了,万一他动了什么歪脑筋想要加害于您怎么办?还是奴婢陪您进去吧!”万卿如不放心的劝道。
“娘娘,卿如说的是,端王这个人心狠手辣,您还是别自己进去了,也许就是道个别,何必冒此风险?”秦梅雨也继而劝道。
“放心吧!”苑苑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他现在身受重伤,本宫会小心行事的,你们放心吧!”苑苑说罢,孤身进入易明宫,留下秦梅雨和万卿如脸色担忧。
万卿如吩咐身边的侍卫长道:“一会儿里面有任何的响动,你们一定要立刻冲进去保护皇贵妃!”
易明宫里,难得见到一身寝衣的骆骐骏,他一条胳膊抬着,挂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摆弄着一直短箫,何等的云淡风轻,是苑苑从未见过的。
“你来了?”骆骐骏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如果昨天没有失败,可能今天你就是我的皇后了!”他的神色里徒生出哀伤和无奈来,“看来你我真的是没有缘分!”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苑苑问道,随即又觉得多余,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身上的伤是否痊愈都无关紧要了。
“伤的不是很重!”他还在摆弄着手里的那只短箫,“看见这个我才知道,原来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竟然这么喜欢过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