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挠了挠头,“奴才愚笨,如何比得过陛下聪明,奴才不知道。”“哼,你们却是比不得朕!”“这些地方大族,已经与朝廷和管制绑定在一起,正常情况下朕不会在意,朕在意的是游离在朝堂之外不受限制的力量,所以,朕不需要理会那些大族,只要掌控这最底层的力量就足够了。”阿贵眨了眨眼睛,依旧不明白,“陛下,之前奴才也听了一些,这船工、船帮数不胜数,难不成,尽皆不让他们进行漕运之事了么?”“亦或者,总不能咱们亲自去当船工吧。”赵构哈哈大笑,“虽不中,却不远矣!”“朕自然不能去当什么船工,可是,朕为什么不能让亲信去掌控这些船帮呢?”“只要这些底层的团头是朕的人,那这漕运岂不是间接掌控在朕的手中么?”阿贵瞪大眼睛,一时间难以理解自家皇帝的脑回路!朝堂和江湖融合?这到底是怎样的操作?历朝历代,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啊。“那陛下不就相当于最大的团头?”阿贵愕然。“哼,你难道忘了,当初朕可是自封天下第一团头的,自然,这天底下所有的团头,都应该是朕的部属才是,哪个不服气的,朕直接将他灭了。”“你放心,你是朕的人,朕不会亏待你!等到夺了这江面上的漕运,朕成了漕运最大的团头,便封你做二团头。”阿贵忙不迭的点点头,哪怕是二团头,也仅是位列皇帝之下,比那些大臣不风光夺了?“可是,这些团头怕是不会将这漕运的生意让给咱们吧?”阿贵有些着急,这若是抢不到生意,自己怎么当二团头?“他们不让,咱们不会抢吗?朕有百万兵马,难道还抢不过一些小小的团头?”阿贵恍然大悟,“陛下召王中孚前来,便是为了跟这些团头抢生意的?”“要不然呢?总不能朕这个天下第一社的团头,亲自出马吧?或者,你这个二团头去?”阿贵赶忙摆了摆手,他这小身板,岂是那些汉子的对手?“可若是那些地方大族依旧想要插手呢?或者,地方官想要打压呢?”赵构冷笑一声,“朕便是这大宋第一靠山,到时候哪个大族敢跳出来,朕不介意杀鸡儆猴!”要说这赵构,着实有几分歪才。实际上,靠着漕运发财赚银子,赵构并不在意。这天底下的事儿终归得有人去办,不管谁去办,都得花费银子。甚至,就算是这些大族借此赚银子也无所谓,他赵构同样不在乎。可问题是,这船工、壮丁、青壮,却是不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尤其是不能掌握在这些地方大族手中。赵构的目的便是掌握这些青壮之士,该分润出去的银子继续分润出去,这就够了。“对了,你再去给陈仇传个话,让他给柴叔夏传话,看看他在哪儿,让他也尽快赶到汉阳陛见。”赵构说到,他终归需要让这团头,有个明面上的靠山才行。而柴叔夏这个冤大头,大宋第二的特权家族,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反正现在他也是自己的白手套,一事不烦二主,或许,柴家说不定本身就掌握着一部分漕运。“走,回去继续听词!”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解决了一件文武大员都无法解决的事关江山社稷的大问题,赵构决定奖赏自己一二,嗯……这谭意歌,以后就当自己的专属唱词人吧,此事让高舜去办,想来,他一个军使,搞定一个青楼问题不大。也算是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临安城、三省衙门!左相张浚、右相高柄,再度对坐在一起。“之前奏请的遭丧应解官者,临时窜名军中,规避免去执行治丧之人,陛下已经给了旨意,要严惩,一应途三年,另外,如果有知情不报者,官阶降两等。”大宋以孝治天下,按照朝廷律令,如果家中有亲者丧,就需要回家守丧三年。可是,这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官员守丧期间,是需要离职并且停发俸禄的。一旦离职,朝廷这个官职不可能给你留三年,所以,正常来说,一旦有了丧失需要守丧,一个是离职返乡,等到三年期满(一般为二十七个月),需要在规定时间内上报朝廷,等到有了合适的位置,朝廷会再次下发任命。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守丧回来,没位置了!毕竟,什么时候都不缺做官的人。那就等着吧,运气好的等几个月,运气不好的直接等个三五年也有可能。这一来一回,有可能就要脱离官场好几年的时间。如果是在升迁的关键时刻,这简直是要了命。所以,很多人就想办法,让自己不回去守丧,其中临时征调为军职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办法。军中和朝堂不一样,大多数情况下,军中将士是不准许回家守丧的。毕竟,如果都走了,谁去守卫边疆,谁去打仗?先调入军中避过守丧,然后再想办法调回来,弄不好还能升一两级,不至于完全成了官场上的陌生人。正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赵构下诏,禁止此事,而且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严惩。当然,如果有必要,也会有夺情的事情出现。所谓夺情,便是皇帝下旨,让官员不回去丁忧,也不需要清闲这三年。实际上,最早的夺情是针对军中将领,俗话说:百善孝为先,金革之事不避,舍孝尽忠。不过后来军中不丁忧成为了常规的事儿,所以夺情就开始逐渐适应在朝堂重臣的身上。不过,哪怕有夺情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也不会用出来。夺情是孝道是伦理,一个弄不好,名声就完蛋了。比如原本历史中明朝的张居正,为什么夺情之事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靶子?就是因为权利之争,大家都等着你挪位置呢,结果你不走?这不是得罪所有人么?所以,不管是大臣自己还是皇帝,正常状况下都很少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