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后来又查问过一些百姓,然而这些百姓尽皆不知。”一旁的汤鹏举也说到,“陛下,非是臣推脱罪责,而是这些地下沟渠深广,而且这些人神出鬼没,着实难以清查和捉拿。”两个知县只是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这尽是衣紫,根本没有他俩说话的份儿。“哼,按照你们所言,官府还奈何不了他们了?尽皆知晓这地底下是藏污纳垢之地,恶人汇聚、累及百姓,朕看不是那些恶人难抓,而是尔等无能!”“陛下,这些沟渠大多废弃不用,可否将其填充起来?如此,这些人不是没了栖息之地?”高柄说到。“此不妥!”张浚摇摇头,“这些沟渠便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废弃容易,可一旦发生了水害该如何?届时大水冒城、悔之晚矣!”“若是遣兵清缴呢?”韩世忠眉头紧皱,“虽然臣未曾见过,可若是如同几位大人之言,怕是难以清缴。其一是这些沟渠密布,就算是数万兵马进去,也未必能够将其彻底查明,而且其中四通八达,宛若迷宫一般,能否找到这些蛇叔都未必。”“更何况,若是在地下发生大战,届时弄的天塌地陷影响到城中,更是会引得百姓沸腾不安。”此刻的赵构虽然生气,但是也察觉的到,这件事情想要办成,还真的不大容易。毕竟,这地底下的事儿和地上不同,看不见、摸不着,再加上漆黑一片,等闲人在底下怕是都不安稳,又和谈清查?“你们现在就给朕想办法,什么时候想到可行之法再说,否则,谁也不能离去。”赵构冷哼一声,拍拍屁股就走。这种事儿何必自己费脑子,给他们发俸禄可不是白给的!回到后殿,将事情对唐婉等人讲述一番,几女也是惊讶而又愤怒,毕竟,常人谁能够想到,这堂堂临安城之下,竟然还有这等藏污纳垢之地?“陛下,这等残害百姓、祸国殃民的祸患,断不能留,必须要清缴。”岳孝娥怒喝。这样的一个地方,可想而知,那些被抓过去的妇人、女子、孩童,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而且,他们抓走一人,便是毁灭了一个家庭,据说这地下的恶人不在少数,那临安城有多少百姓遭受过损伤亲人的痛苦。赵构点了点头,“之前孤不知晓也就罢了,既然知晓了,必定将这帮蛇鼠尽皆灭了!”“朕执掌江山,掌百万兵马、万万臣民,还不信奈何不了这些人。”吴婕妤想了想说到,“陛下,这非是一二人之事,而且也非是三两天之事,想来已经长久。”“若说朝堂大员有可能不清楚,但是衙门的小吏、差役必定知晓,甚至有可能与这些人有联系。”“否则的话,他们如何能够这般持久生存?毕竟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恶人,外边没有人支应如何可能?想要直接找到这些恶人自然不易,可是想要找到这些与他们有联系的差人就容易多了。”“不错!”赵构赞许颔首,“他们必定是与外界有联系的,孤应该先行将这些人找出来,然后按图索骥。虽然困难,可只要用心,终究能够将其清除。”赵构与众女聊了几句,随后便是将事情抛在脑后。几人在后殿之中,岳孝娥舞剑、唐婉唱词、吴婕妤随在赵构身边伺候,好不自在。直到夜幕降临,蓝珪前来,“禀陛下,诸位大人说想了一些应对的法子,想要对陛下禀告。”赵构这才想起来,还有几个在前边儿想办法。“遣人给他们送些膳食过去,孤稍后便去。”待到赵构用膳之后,又听唐婉唱了一词,赵构这才施施然朝着前殿而去。“参见陛下!”赵构微微颔首,上前坐定,“都说说吧,你们想出来的是什么法子。”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后站在最前边儿的张浚说到,“陛下,臣等商议之后,觉得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其一,便是由衙门配合皇城司,暗查小吏和差役……”这第一个法子,跟几女所说的基本上差不多,张浚等人不是傻子,要说这地面上的事儿,皇帝可能不知道、文武大员可能不知道,但是底层的差役,一定是知道的。差人看似是整个衙门的最底层,可在百姓中地位和威慑力却很高,谁家有点儿什么事或者有什么状况,他们必定一清二楚,而且他们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对于这种阴暗面的事儿不可能不清楚。说白了,如果他们下力气去查一个人,除非你真的钻到地下不出来,否则,有的是办法将你找出来。毕竟,你总要吃饭、总要与人接触,一个人正常情况下,大概率是无法消除自己所有痕迹的。“其二,便是请皇城司出手,争取混进去一些人手。”“若是差人之类混进去自然不容易,可是,王提举也说了,诏狱之中关押着不少穷凶极恶之人,选其中有把柄可以拿捏的放出去,然后混入无忧洞中,可以给我们提供不少切实的消息。”“其三,这些人虽然在底下,可也要有吃穿用度,也就意味着他们必定需要上来,让差人、皇城司的探子甚至是军中好手,盯紧了这些地方,终归能够查到一些痕迹。”“如果这几个法子能够奏效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奏效,那就彻底将这些人逼出来!”张浚眼中显出几分狠色,“这些沟渠就是为了排水所用,臣已经让人去查当年修建记录,只要将出口找出来,将主要出口堵死,往下面灌水,臣就不信他们不出来。”很显然,几人都没打算直接派兵进去清缴,因为这根本就没意义,一个不好,还会闹出大事。“除此之外,这些人有的是穷凶极恶的恶徒,也必定会有流民亦或百姓,平日为民、闲来作恶,这样的人必定不会少。所以,就需要县衙让差人监察各坊市百姓,若是有异常情况,就需要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