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崇新门附近的一座宅子中!正堂之内,赵鼎、薛仁辅一众人汇聚而坐、神色振奋!“这一次机会难得,秦桧老贼远在金国,鞭长莫及,他麾下一众党羽群龙无首,如今我们又直接拿了万俟卨,胜券在握!”赵鼎先行开口。“厉大人,这一次就看你的了。”“我大宋苦秦桧久矣,让此老贼在朝堂之上居首位,乃是我等之过。尽快拿下万俟卨,并且一定要让他招认之前和谈中,秦桧里通外国、卖国乞和之事,只要是坐定了,秦桧一党尽皆可以拿下,待到秦桧归来,这老贼便是再无辩驳的余地。”“刘大人,消息可传出去了么?”刘光世颔首说到,“诸位放心,我已经给岳飞、刘錡尽皆传信,封锁边境要道,秦桧党羽哪怕想要传递消息过去也做不到。这一次,便是瓮中捉鳖。”厉汝僵犹豫了一下,随之开口说到,“此事要不要先行奏报陛下,而后再行定夺?”“毕竟,此事关重大,秦桧不管怎么说也肩负陛下重任在北地出使,一旦因为我们的作为坏了陛下的事,届时这责任可是难以承担啊。”赵鼎神色坚定,“陛下在绍兴府,若是等着陛下下旨就会错过机会,而且秦相一党乃是奸佞,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我等为朝廷锄奸,哪怕是陛下知晓了想来也不会怪责。哪怕陛下真的责罚,也不会牵扯到诸位大人,自有本官一力担之。”“至少也要先行定了万俟卨的罪责,而后再呈报陛下,让陛下定夺便是。”“现在秦桧一党在疯狂反扑,我们要给与应对么?若是引得朝堂上彼此攻讦,耽搁了朝堂之事,怕是陛下同样也要追究。”李文会开口。一人闻言喝到,“如何这般瞻前顾后,秦桧一党乃是朝堂腐肉,剔除之时必定会有所损伤,可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人名王赏,礼部侍郎!满朝文武若是说刚直,非王赏莫属,哪怕是胡铨与他比起来也逊色几分。胡铨是专门追着秦桧咬,可是这王赏却是见谁不顺眼就怼谁,就算是赵构这个皇帝,以前也没少被他怼。原先这王赏任实录编修,赵构曾提及想要看看当年太祖、太宗以及靖康之年的事情,直接就被王赏给喷了。而且,赵构也曾隐晦的提及,这实录多少要顾及皇家的脸面。王赏先是给赵构讲了讲当年崔杼弑其君的典故,而后来了一句,‘史家据事直书、一字不改!’看着赵构被气的半死,王赏再问,皇帝是否要杀了他去更改实录……就这么个莽夫,是不懂得半点儿迂回的。有了王赏的开口,果然其他人不再言说,尽皆统一意见:倒秦!美美的睡了一觉,等赵构醒来,便是见到一旁的案几旁,唐婉正托着腮坐着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般早便过来了?”赵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唐婉一惊,随后赶忙起身,“担忧官人在府中休息的不好,因此便赶着过来。”“如何能不好,朕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想当年,也是吃过苦头的。”门外的王权也听到了声音,赶忙带人进来帮着赵构洗漱。一应膳食自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唐婉上前伺候着赵构吃用完,阿贵便是禀告,章倧到了。不多时,章倧前来,“陛下,今日前往禹王陵,是坐轿还是坐船?”“一直坐轿也乏累,今儿个便坐船前往吧。”“臣已经准备了船只,就停在唐府后园之外。”绍兴府之地多河流,城中大大小小的河流难以计数,甚至很多百姓的交通工具就是以船为主,而且乘船在这绍兴府,几乎没有到不了的地方。“行,王权,去看看其他人可准备好了,若是尽皆好了,咱们便出发。”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在唐家后园门外汇聚,一艘艘独具特色的乌篷船鱼贯停靠在一个小码头之旁。“上船!”赵构笑呵呵的先行上船。乌篷船并不大,哪怕赵构所乘的这艘船显然是特制的,不过为了保持乌篷船的特色,船舱中也只能乘坐六人。船舱内,赵构与唐婉并坐,章倧、韩世忠二人对坐,王权在旁边儿侍候,王元和杨存中两个船头船尾扮做船夫!其余人也尽皆上了船,随后船桨一划,一艘艘乌篷船便是顺着河流向前,沿着绍兴府城墙边儿上的小河前行,不多时,便是出了南门,并继续向南朝着会稽山的方向而去。虽然已经是深秋,不过这绍兴之地依旧是花草繁茂,两岸鸟雀虫鸣不断。看着江边的景色,赵构兴致大好,尤其是想到这一片花花江山是属于自己的,心情就更好了!想当年,孙权占据江东一带,自己是没机会过来,现在看看,这孙权占了个好地方啊。富庶、繁华,可是比成都府之地强多了。成都府虽然易守难攻,而且也是产粮之地,可终归比这江南差远了。如今自己能够坐拥整个江南,甚至还有机会将北地尽皆纳入到辖地之中,自己比之当年的亚父和父亲他们幸运了很多。“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音宗,这绍兴府乃是朝廷第一税赋重地,你在此地坐镇,身上的担子很重啊。”章倧正色说到,“却是如此,所以臣赴任之后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松懈,唯恐辜负了陛下的授命。”赵构推开一旁的小窗,随手一探,摘了一支莲蓬过来。将其剥开,几颗莲子掉落下来,取一粒放入口中,又取了一粒直接递到了唐婉的樱唇边儿。唐婉红着脸将莲蓬衔入口,感觉到赵构的指尖划过双唇,脸色如同火炉一般滚烫。这莲蓬孕莲子,陛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可是……会不会太快了,哎呀,好羞人!坐在赵构身边,莲子淡淡的苦涩丝毫没尝出来,反而觉得满口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