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主位旁特意设置了一个副位,皇贵妃高坐于副位上,殿中两侧依次站着众内命妇,全部看着苏遥走来。
苏遥走到正位前,双膝跪地,叠手举到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她走完开始的礼仪,仍然跪在地上。皇贵妃便亲自走下来,为她挽起长发,随即在她发间插上御制的鎏金琉璃簪,最后扶她起身。
礼官高声道:“礼成!奉圣上旨意,钦封六公主为长宁公主!”
苏遥还有好一阵的礼仪要接着走,站在那听礼。
及笄礼完毕后,她在宫里住了最后一个晚上,天一亮就启程入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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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遥已经很久没有和晏舟联系了。哪怕那天未央湖她表现出失望的态度,晏舟也没有停止他的行为,坚持当一名奸佞。
晏舟心里有太多的执念,坚定不移地走着自己的路,以至于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宠臣,说难听一点,那就是皇帝的走狗。
昔日的同窗妄想效仿他的做法,干了不少蠢事,最后还是晏舟亲手料理的人,端的是冷血无情。
同窗下狱时当着百姓的面痛骂他:“晏舟,你行事不端、心术不正,靠谄媚得来的宠信不可能长久,你等着一起下狱吧!”
晏舟只是冷漠地摆摆手,满脸厌烦,让狱卒赶紧带他走。
朝中可以一手遮天的宠臣只有晏舟一个,两个月后,前任宠臣崔垣无声无息死在了京城角落里,无数人怀疑是晏舟干的,言官上书弹劾,皇帝也置之不理。
比起这件事,他更在意昨天的事。
燃着熏香的宫殿里,晏舟匆匆绕过屏风,一掀深红色的官袍,跪伏在冰凉的地板上,沉声道:“圣上,那几个不长眼的罪臣,微臣已悉数清理干净!”
皇帝从昨天开始脸色就非常不好,此刻坐在案桌后,闭着眼假寐,可是眉间久久地凝聚阴戾阴沉。
他闻言,睁眼缓缓吐了一口气,心中大定,道:“爱卿最懂朕心,该赏。”
晏舟恭敬地道:“为圣上分忧,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皇帝听了这句话,神情多了几分轻松和笑意:“甚好!”
他忽然问道:“朕且问你,崔垣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晏舟仍然跪伏着,额头触着冰凉的地板,语气沉稳:“回圣上,是微臣。”
皇帝沉默了一阵,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你倒是实诚,其实你若回答不是,朕也不会追查你。”
烟雾缭绕的殿内,隐隐透出肃穆。
晏舟语气缓缓的,带着极度的忠诚:“微臣能有今日,全因圣上信任,微臣怎可借您的信任而欺瞒您?”
皇帝忽然抚掌大笑,“好!你比崔垣好得多!崔垣以为朕不知道他是老二的人,还敢在朕眼皮底下行结党营私之事,如今死了,也是自讨的。”
晏舟听到他说他知道崔垣是二皇子的人时,心猛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