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吟片刻,干枯的手指握在一起揉搓着,“贺兰夜是不是找到他要找的人?”
“应该没有吧。”黎辉摇头,“这几个月来,我们地毯似的搜索,不计后果地投入人力物力。AB型血型的人很多,RH阴性血的人也找到不少。但同时是AB型血RH阴性血的人却只有三个,而这三个里面没有一个能达到夜先生的要求。”
“那就不要管他,随他去好了。”
“是。”黎辉应到,“老夫人,还有一件事。有风声说,聂家被盯上,上头有人要动。”
“早晚的事,他们攀得高,风头太健。”陆老太太把身体靠回身后的软枕上,安稳地闭上眼睛,“政治这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和我们虽然都出越郡,可素无往来。他们倒或不倒和我们集团没什么关系。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是,是。”黎辉不断点头。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黎辉退出病房,长长地出了口气。
万事纷杂,千头万绪。没有一件舒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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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噩梦了。
一个人在风雪里飞奔,穿着薄衫,打着赤脚,跑得飞快,手心里捧着一颗流血的心脏。
心脏在跳动着,温热地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血滴在洁白的裙摆上,绽放开成美丽的梅花,一朵两朵……
裙子上的梅花掉到地上,转眼拔地而起无数棵鲜树香花。
硕大的花朵开放在枝头,洁白如雪。
她看呆过去,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用手一触,血迹沾到花瓣,花朵迅速萎谢、凋零。
花树枯死了,她手里的心脏也停止跳动,变成黑色的焦炭,成沙滑落。
“咚咚咚,咚咚咚。”
“微尘,微尘,你醒来了吗?”
她从梦中惊醒,手脚冰凉。明明知道自己刚刚做了梦,用力去想,却是马上忘记。
“什么事啊,陆西法?”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我来了个朋友,想介绍你们认识。”
他的声音很激动,像中了彩票一样地高兴和亢奋。
微尘心里猛然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经过张水玲、再经过奶奶,她很难相信有什么好事降临。
她赶紧起床,开玩笑般地问道:“我马上下楼。请问,是你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他在门外哈哈大笑,“你出来就晓得。”
微尘不敢耽搁,快速地梳洗打扮,出去前对着镜子快速在脸上抹了两把粉底,化一个淡妆。
女人可怕的直觉,往往好的不灵,坏的灵,准确得可怕。
微尘一开房门,惊讶地发现他仍站在门外等她。
“你……”
他春风满面,兴奋地说:“我太激动,太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来的朋友是我失踪一年的学妹梁泡泡,今天她来找我了!你看,多巧,原来她也在西林市!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微尘心情一坠,五味杂陈。
“她是不是……你提过喜欢星星的女孩?”
“是,就是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陆西法扯住柔荑拖着下楼而去。
“微尘,去见见她吧,你一定会喜欢小鱼的。”
她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