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就说我是小狗鼻子。”
“那闻闻我身上,那股怪味道,洗净没有?”
陆执方凑到她面前。
馥梨认真闻了闻,青年郎君身上有热水气息,有客栈供的香澡豆味,素绢中衣还有皂角的草木清香。那种甜腻奇怪的味道,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
“没有了。”馥梨在他耳边说,又问:“那我什么时候要回京里找师娘?师娘查到结果了怎么告诉你?”
陆执方默了片刻,“明日一早就走,荆芥送你。”
馥梨愣了,“这么快?”
“木樨还留在镇国公府,你查到了找他,他知道怎么样找我最快。不说了,快些回去睡。”
陆执方突然断了话题,将她抱回隔壁厢房。
他们来定南摆宴游玩,他不止一掷千金摆了豪奢宴会,连落脚客栈最顶层的上房都全包了。
馥梨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将自己放回床铺上,陆执方亲了亲她额头,就要走,被她拉住了衣袖。
“世子爷。”
“莫非来定南府认床,独自睡不着了?”
陆执方浅笑一下,回握她的手。
在翁沙县、如溪县赈灾时,尚且说条件简陋,没法子讲究,如今她以未婚妻身份出现,又不一样了。
有些礼节,该守还是要守。
可小娘子一双杏眼被镀上烛灯的漫漫柔光,清澈如溪水的瞳仁里映着他的缩影。她慢慢道:
“陆执方,你漏了个东西。”
“何物?”
“那包洋麻叶的碎片,你没拿给我。”
“明日启程时,再拿给荆芥也一样。”
陆执方不置可否,听见她问:“你是忘记了拿,还是特地不拿,怕我今夜偷偷打开来琢磨?”
“……”
“那个油纸包就是封得密实,不可能一丝气味都不泄露,我闻到的是藿香味,同那种甜腻不一样的。”
馥梨语气温和轻软,话语却出奇敏锐,带着抱怨,“你还说何时骗过我,现在就骗我了。”
陆执方一时失语。
她拽着他袖子,轻轻一拉,挺拔如松鹤的郎君就被她轻而易举拉了回来,“为何想要我走?”
“定南危险,比我想的更甚。”
陆执方语气冷静,“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人有所爱,就是软肋,该当保护好了,才能心无旁骛地面对困难险阻。
馥梨静了静,“所以,那些洋麻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