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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这样会惹得陛下和大老爷不高兴?”
“债多不压身,他们本就不高兴了。再说去拜会老师,在父亲看来是正经事。”
胥垣虽然是致仕的半隐退状态,滦贤山仍然在皇城外一日可往返的距离,太子殿下至今在朝堂上遇到棘手难题,也习惯出宫来拜会昔日恩师,遑论是胥垣曾经栽培过,已官居高位的几个门生。
毕竟开国以来,能连中三元的,只胥垣一人。
这次他们带着行囊,没在半山腰再遇上胥垣。
菜畦旁的野地里,胥垣正在挖荠菜,鲜嫩柔绿的一茬茬,无需精心耕作也能蓬勃生长。他远远见陆执方几人,拍干净手里泥土,“你莫非被罢官了?”
“不至于。”陆执方失笑,指了指行囊包袱,“我们来叨扰老师和师娘,借住几日。”
胥垣又去看馥梨。
馥梨替沈霜月处理过药材后,有了对比,沈霜月就开始嫌弃他和小僮弄得不细致。这来得正是时候。
“师娘呢?”
“昨日刚收了一批晾晒的药材,正忙着分切。”
灵秀可爱的小姑娘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目光,很是殷勤,将包袱皮子递给陆执方,细声细气地问:“世子爷,我想去帮沈大夫切药材。”
“去吧。”陆执方自然地把那包袱拎好。
这一次,瞧着比上次相处更有默契了。
胥垣又蹲下去,“包袱快放到一旁,帮我把这些荠菜都挖出来。”他身前这一片野地都是荠菜。
陆执方估算了片刻,“老师这里来客人了吗?”全挖出来,不止是他们几人的食量。老师不喜浪费,即便是贱得卖不上价的野菜。
“来得可多了,还是我使唤不动的。”
“殿下来了?”
胥垣没应,只催他干活。
果然,收拾完毕,陆执方去到主屋,便见有身材精悍的青壮男人,各自隔了一段距离,将主屋团团围住。他与胥垣要靠近,护卫道一声得罪了,来搜他的身,确认没有暗藏凶器,才侧身放行。
屋门推开,茶香袅袅,一人坐在茶座旁。
男人气度沉稳,长相酷似宣帝,英俊威仪,即便低眉敛目地冲茶,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当朝太子,宣帝的嫡长子高舸。
高舸听见脚步声抬头,见了陆执方亦一愣,随后亲切地喊了他的字:“九陵。”
“太子殿下。”陆执方要行礼,被高舸止住,“此处是老师居舍,无须多礼。”
高舸比陆执方年长几岁,两人拜在同一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