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知将包裹递给了乐满便走了,乐满把沈七送到了房中,给沈七打了盆洗脸水:“好了,今天就洗洗睡吧,什么都别想,明天把月娘埋了就好了,至少她能够入土为安了,没落成孤魂野鬼的结局,已经很好了。”
说着乐满就要离开,沈七叫住了她:“乐满,你把月娘的……放在这里。”
乐满看着沈七,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好!”
沈七就这样睡了,明明月娘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自己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反而说不出话来,沈七长长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便睡了。
月娘的葬礼很简单,就在酒肆里面,只有三个人,乐满阿由还有沈七,月娘是那样亭亭玉立的一个美人,最后走了却只变成一个小小的白瓷坛子,真是人生无常。
三个人给月娘做了一个小小的灵堂,轮流的在灵堂前跪拜了。
乐满先说:“月娘,虽然我经常和你有口角,但是你知道我不是要你死的,既然你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么就好好过吧……”乐满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说了一句:“在哪里都是过。”
阿由也跪下来,他在倒了一杯云过烟雨,叹了口气:“月娘,你在天有灵可以看到了,我们酒肆的云过烟雨拿了品酒大赛的第一名,你应该会感到很高兴吧。”
轮到沈七的时候,沈七挠了挠头:“月娘,我现在正在愁把你放在哪里呢?你是想就呆在云过烟雨还是在云过烟雨外边,我一开始是想把你放在曲江桥下,但是又觉得这样离我们太远了,你也应该是想要离我门近一点的吧,月娘?”
“我也觉得要不就把月娘安置在歪脖子树下,这样还能遮风挡雨,月娘一转眼就能看到我们,一眺望就可以看见家乡的方向。”阿由补充道。
“对,甚至还可以爬上歪脖子树,好好看看长安城。”乐满也在一旁打趣道。
阿由和沈七都沉默了,随即又笑了出来,原来他们在一起就是会笑的呀,现在又笑了起来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月娘,我们就在这里说好了,就在这里年年岁岁的长伴下去,你就这样久久的望着我们。”沈七看着摸了摸那个小小的白瓷坛子说。甚至于沈七心里会忍不住的想,是否会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坛子,这样被人看着,被人妥善的收藏安放。
将月娘的骨灰埋葬起来了,墓葬店的马车也到了,马车上是月娘的大理石墓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月娘之墓”,沈七皱了皱眉头看着阿由:“咱们给月娘做一块好一点啊,即便不是什么汉白玉的,也做块好石头的啊,这石头怎么这样的粗糙?”
乐满拽了拽沈七的衣袖,示意她说话还是思量一下再说,毕竟人家丧葬店的人还在这里呢,于是沈七就不再说了,阿由也没有理会沈七,等到丧葬店的人走了,阿由才对沈七说:“我们这里是市集,你把墓弄得太豪华了,人家还以为是谁的墓呢,树大招风你明不明白?”
沈七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在心里面并不是很认同。
“以后你就可以不要再为这些事而担心了。”沈七看着月娘树立起来的墓碑吗,对着墓碑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在月娘下葬的第二天,云过烟雨又开业了,这一次开业时沈七和阿由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场景,根本不需要自己怎样的卖力,成百上千的人挤在曲江这里,在这小小的甚至有些破旧的门庭前相遇,着人群中有人穿着粗布长衫,有人穿着丝绸锦缎,看起来参差不齐,但是他们都齐聚在这里。
沈七一走出去,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沈公子,你来过我们酒楼来送酒还记得吗?”
“沈公子,我曾经来这里喝过酒……”“恭喜云过烟雨的酒能获得天下第二啊……”各种各样的此起彼伏。
阿由一出来,人群又是一阵喧闹:“由老板,还记得我?你天天在菜市场找我买菜啊?今天我给你带来了新鲜的韭菜,祝贺你啊!”“由老板,您不会发迹了之后就不和我们酒楼合作了吧,我们酒楼愿意出原来一倍的价钱买您家的云过烟雨……”
真是招架不住的场面,沈七退到了人群后面,不再说些什么,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阿由,阿由也很是欲哭无泪,但还是被顶在台前尽力的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关门的时间,沈七和阿由两个人累到了长凳上,只有乐满还有些精神,在这里算着白天的账目,沈七看着乐满的身影,嘴里面念念有词:“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财迷,竟然已经这么累了还要算账。”
“那是当然了,钱这种东西不算清楚的话怎么可以呢。”乐满很是得意的说,手上一刻也不得闲,马不停蹄的拨弄着算珠。
阿由看了一圈店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新开业这些人呢送来道贺的礼,真是太多了,我们店都要被这些礼给包围了。”
沈七抬眼看了看“确实,不过还好,不算多的,马上从皇宫里面还有东西要过来,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成为小巨富了。”
“以前总是说要变得有钱,变得有钱,现在却发现有钱了,但是也没有那么需要钱了。”阿由好像是一个很高深的诗人,说的话都不一样了。
“真的吗?阿由,你真的这么想吗?那太好了,你不喜欢变得有钱,我却很喜欢,这样这些东西都给我好了!”沈七很真诚的说。
“小姐,你居然想着独吞,你这心也太狠了些,好歹分我一些。”阿由很紧张的说。
沈七看着阿由有些急切的样子:“我逗你玩呢,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吗,也花不掉。现在我也知道了,钱这种东西,这要不是太缺,够用就行。”
阿由表现出有些害羞的样子,装作去看礼物的不坐在长凳上了,沈七和乐满都笑他,沈七安慰他:“没事,喜欢钱不丢人,只要是钱是正途来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