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几年不见,哥哥怎的这般老了?”女人说罢,又是一声轻笑,“还穿得这般破烂不堪,可真是寒酸。”
在青雁心里,师父如同天人一般,侮辱她可以,却不能侮辱她的师父。
“你这妖女,信不信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妖女的笑声打断:“哟!哥哥,这是你娶的小媳妇?”
青雁脸上一红,这才后知后觉妖女对师父的称呼,哥哥?
“不是。”男人回道。
“师父不用跟这妖女废话,此机千载难逢,让徒儿杀了她,为民除害。”
女人将檀香扇敛起,扇柄轻轻点着小巧的下巴:“哦——原来是师徒呀。”
魏泽抬眼看向对面之人,说道:“走罢。”
片刻的安静,帘幔被风吹起。
女人眼一睁,柳眉立起,从榻上跳起,一手叉腰:“你说走就走?我偏不走,谁告诉你我要走的,我跟着你有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穷鬼一个,能给我什么?!”
女人见男人微垂着眼,继而笑道:“我在这里不知道多好呢,穿得的绫罗绸缎,吃的是美味珍羞,奴仆环伺,神仙妃子一般的生活,你算老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让我跟你走,呵!做你的春秋大梦。”
偏不巧,这时宫婢们提着大包小包从内殿出来:“夫人,您让我们打点的行装,都备好了。”
禾草眨了眨眼,腮帮子气鼓鼓的,两颊生出红晕,宽大衣袖下的手朝宫婢们摆了摆,宫婢们见了,不知何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泽招了招手,当头一女官立马躬身上前,其他的宫婢们随后,将大大小小的包袱奉到魏泽面前。
青雁有些没摸清状况,所以说,他们要接的人是这个妖女?
禾草敛衽重新坐下,将头别向一边,打开檀香扇摇了两下,又快速敛上,然后又打开,好像那扇子跟她有仇似的。
男人拿着行装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立住:“真不走?”
“怎的,我要说我不走,你是不是准备再一次丢下我?”女人冷笑一声,眼角有微微的湿意,“走嘛,你走,你走,反正这次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
她就是小肚鸡肠,就是睚眦必报,当年他丢下她,一走了之,连面都不愿见她一见,那个时候她就说了,就算分开,也是她不要他,而不是他不要她。
这口气她势必要出的。
女人说罢,微微垂着颈儿,一双肩膀也颓着,视线中,男人穿着一双半旧的长靴,靴边还起了毛,仍立在她的面前,只是不说话。
眼睛突然有些发酸,像生了醋一样,禾草慢慢仰起头,这才好好看他,仍是那个模样,她看着他,他却将眼皮微阖,只有一个狭长的眼廓。
女人将头别向一边,喃喃道:“我没穿鞋……”
魏泽将手上的行装放下,一条腿跪地,一条腿屈起,探手到女人的裙边,停住,见她没有躲闪,伸了进去,从女人宽大的裙摆里握住她的一只脚,拿出,慢慢放到自己的膝上,接过宫婢递来的白绫袜,套在那双绵软的小脚上,最后套上绣鞋。
青雁大睁着双眼,她不敢相信,师父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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