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穿着一身鹅黄常服,头上戴着的绒毛配饰随着过廊风浮动不止。她漫步在曲折的庭廊间,好奇的左右张望着。
江还晏一路负着手跟随在她的身后,沉静的眸光中总会偷偷泄出一丝温热纠缠在她身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觉得她会闲暇有余,特意来他府上游玩一番。
“今日江大人府上真清净啊。”
她回首,仰着脑袋望向他。
“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在我面前不必拐弯抹角,我不吃官场上那一套。”
他像是刻意端着姿态,却还要她卸下规束的外壳。
在王宫还持礼板正,到了江府他的地域,人都傲气了起来。
“那我就直说了。”
小满掀起衣袍,一屁股坐在了栏杆旁的横凳上。扬着下巴道:
“我今天来,是为了我未来的丈夫江誉清。”
他狭着邪眸,忽起的笑意将方才偶有渗出的温热全然粉碎,让人背后生寒。
“陛下想通了?想与他培养感情了?”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他还能活多久?”
她凝着眉,轻然的语气微显肃意。
“陛下可莫要听信了坊间的流言蜚语。兄长旧疾难愈,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只要好好调养,便能恢复如常。”
他塑起了她熟悉的恪持。
一旦关乎于江家利益,江还晏不会有半分退步。
即便他上一秒倾情,下一秒也会立即分割界线,塑起高墙。
于江家而言,江誉清必须入宫。
故而他绝不会对小满说出实情。
小满并不奇怪,他的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她看清了江还晏的立场时候,就早已坦然接受了江还晏的态度。
她铺弹了几下腿上的裙面,交迭着双手正坐着。眉心一展,卸下了将才的肃意:
“那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总该得知道吧。我可以派医修院最好的医官为他诊治,也可以在这世间寻最好的良药予他服用。既然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当然会尽己所能让他痊愈。不然他即便入了宫当了帝侧,也无力让我怀上你们江家的血脉吧?”
“怎能说是我江家的血脉?那是陛下的子嗣,只能是阎崇的血脉。”
他不愿直面她的问题。
看来江誉清的病也是江家不可说的秘密。
“倘若江誉清真如传言所说,命不久矣。在大婚之前一命呜呼。你会如何?”
她直视着他的双眸,似是想要盯穿他的内里。
她话语真着,理智得不含带分毫情绪:
“你会替他入宫为帝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