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涉及官员众多,你当真要查下去?”
楚循眸光微冷,半年前税银入库,便划作饷银运至边陲,可陆延昭接手时,却发现那批军饷的是掺了假的银子。
真银只不足四分之一,其余银子除了外表相似,里面竟全是夹杂的其他金属,俨然就只是白银包了个表面。
层层转手,若是论罪,大批官员都得受到牵连入狱。
他到临安就是为了查清此案。
可每次查到了关键点,那些新的线索都会莫名其妙消失,就像他虽查封了四方赌坊,却始终摸不到背后之人。
就像那几张假钞,姜玉楹自然是无辜的,若说背后与顾行舟有关,他都死了如何兴风作浪?
楚循只觉得迷雾团团,就好像,他的行动都有人预判了一般。
。。。。。。
澜园正厅。
姜玉楹从醉香楼带了好几样特色菜回来,一一摆在了桌上的小碟子里,顾小宝兴奋极了,他最喜欢的还是荔枝甘露饼,净了手就迫不及待拿起来吃。
“娘,你今天很高兴吗?”
“是挺高兴的。”姜玉楹摸了摸儿子的头。
怎么能不高兴呢?
天知道,她做梦都想让贺见雪吃瘪。
她今天明明都快气炸了,结果碍于世家贵女的气度,还不得不跟她装模作样维持风度。
真是解气极了!
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她前阵子情绪不好,恐怕他也感受到了吧。
姜向乾望着那几道精致的菜,语重心长道,“楹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省着点花。”
“是,父亲,我知道了。”姜玉楹兴致大减。
“父亲,今天你的腿好些了吗?”
姜向乾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楹丫头,是想撵父亲走吗?”
姜玉楹一怔,“父亲你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
“我今日教着小宝描红,他的字还得多练。”姜向乾心惊,是他太敏感了。
姜玉楹原本是打算请夫子的,可眼下这局面,她担心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自然就打消了这个打算。
可是顾小宝已经四岁了,学业确实耽误不得。
入夜。
姜玉楹沐浴更衣后,坐在黄花梨座椅上认真挑选字帖。
楚循掀起帘子进来,抬眼就瞥见雕花檀木床榻上的锦衾早已铺开,透明的鲛绡帷轻垂,随风飘荡,案几上素瓶中插着几枝娇艳欲滴的牡丹。
而她垂首正认真地看着字帖,光容鉴物,肤若凝脂,艳丽惊人,虽无半点脂粉,却眉眼如画,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