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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台地区的一座道观,后院座落着一间简陋的茅屋,茅屋外面有一张石桌和两张石椅,桌上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还留着没下完的残局。
茅屋后方种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但这些花草都还很矮小,看来是刚种下去没多久,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一边浇水,一边自言自语:「我也无法待在这看着你们长成参天大树,只能把你们种下,往后的命运是你们自己决定的。」
浇完了花,中年人回到石桌上的棋盘前方,开始思考下一步棋。
他来此住了两个月,由左手和右手对弈的这一盘棋还没下完,他之前想了两天,才刚想出黑子怎么落,现在该轮到白子的下一步。
周遭看似一片平静,沉静在思考棋局的中年人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自言自语说道:「晏儿到的真不是时候,我才有一点灵感要怎么落子。」
旋即又释然一笑:「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总能及时?不是时候,也许正是时候。」
流云真人的话音方落,果然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疾奔而来,正是杨晏和江秋月。
「师父!」杨晏远远就喊出声,他这几年一直待在晋陵,也已经很久没见到流云真人,此时见到恩师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流云真人并没有很认真责怪杨晏,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
江秋月直到落在流云真人近前,才恭恭敬敬也喊了声师父,流云真人对她微微点头,露出嘉许的眼神。
「晏儿生性放荡不羁,多亏遇到月儿,才能让他保持本性不至于迷失。」流云真人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他一直对江秋月这个徒媳非常满意,完全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来爱护和指导。
「师父召我俩来青台会面,可是有要事要交代?」江秋月怕杨晏见到流云真人太过兴奋而耽误正事,便主动开口询问。
「可能有要事,也可能没有,月儿,你先说说晋陵最近的情况。」流云真人含笑询问,此时他还希望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江秋月便迅速且有条理的把晋陵的情况汇报一次,当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七晋联盟和银鸢佣兵团、湖帮联手进攻晋北之事。
流云真人听完,和江潜听到关离邀他出征时类似反应,一阵沉思后问道:「七晋联盟的哪一位力主出战?是海盟主本人吗?」
杨晏和江秋月对视一眼,还是由江秋月开口说道:「关团长的书信是海盟主亲收,海盟主议事时也有邀二师兄和我夫妻二人同往,昊云宗除了一位堂主正在闭关,另外四位堂主和三位大长老也都在场,现场意见很多,但并无人反对出战。」
「三位大长老?赵冷长老不是已在双岳遭难?难道是夏易接任了昊云宗大长老的位置?」流云真人听到江秋月回报后,第一反应是昊云宗何时又回到三位大长老的编制。
杨晏这时主动开口接话:「不是的,师父,夏兄虽然也突破到武皇境,但无心参与昊云宗一般事务,接任大长老的是赵冷之子赵龙。」
「赵龙?」流云真人微一皱眉,眯起了眼睛,似在回想赵龙这个名字。
杨晏主动解释:「师父没听过赵龙很正常,说起来此事甚为怪异,我俩也和二师兄私下讨论过,在赵冷长老遇害之时,赵龙才武尊初期修为,但短短几年他突然直升武皇,以二师兄的见识也没听过修为进展如此神速之人,偏生赵龙过往并非以修练天赋着称,主要是替赵冷长老出谋划策。」
江秋月这时也补充说道:「当初赵冷长老遇害,原本海盟主有意从五位堂主中挑一位接任大长老之位,但另一位大长老林南坚决反对,说昊云宗大长老的传承一向不是由掌门决定,而是由原本大长老的传人接任。」
见流云真人并没打断自己,江秋月顿了一顿又往下说道:「这件事过去几年在昊云宗内部一直有争议,一方面是赵龙修为太低,另一方面是赵龙对于替赵冷报仇一事并不上心,但在林南长老坚持下,海盟主只好先把这件事搁置,并承诺林南长老,若赵龙能在十年内晋升武皇,便会让赵龙接任大长老。」
「海盟主也非刻意刁难,而是昊云宗大长老之位不好闲置,且除了林南和原本的赵冷一系,其他人都倾向由堂主升任,十年已经是双方妥协的结果,只是原本没人认为赵龙能在十年能晋升武皇,但他竟然办到了。」
听杨晏和江秋月一口气说完,流云真人才点了点头,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
「你们说无人反对出战,但银鸢佣兵团原本只是想震摄子堂,为何会升级成发动大规模战事?」
杨晏和江秋月再次对望一眼,却都没有马上接话,似乎在回想那天议事厅的情形。
最后还是江秋月先开口:「是林南和赵龙力主升高战事层级,说七晋联盟既然要参战,便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彻底将玄武宗子堂赶出晋北,他们两人更是身先士卒,主动请战,这次代表昊云宗投入晋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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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真人听完后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又开口说道:「你们最近有无婷儿的消息?」
这次江秋月还来不及回答,杨晏就一脸怒色的说道:「那个孽徒!从上次七晋大会和玄武宗一起露面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流云真人叹了一气,却没有怪罪江婷,反而责怪杨晏说道:「你这当师父的总是这么莽撞,婷儿如何敢跟你联系?」
说完这句,流云真人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递给杨晏和江秋月。
"师祖,婷儿听闻师祖已到青台,怕师父对婷儿仍不谅解,便只能设法与师祖联系,玄武宗近日将有大动作针对七晋联盟和银鸢佣兵团,子堂和寅堂已经联手,且背后还有强援,婷儿亦不清楚强援来自何处,请师祖保师父、师娘、兄长和临渊宗众多同门不失,婷儿安全无虑,无须挂怀,江婷拜上。"
江秋月看到书信乃江婷亲笔所写,双眼泛红,怨恨的看了杨晏一眼,杨晏看完后更是呆若木鸡,拿着信纸的双手微微颤抖。
杨晏心中恼恨自己,当日不愿听江婷解释就发飙,现在竟让江婷一个人置身险境,还冒险透过流云真人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