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澎湃如潮的杀意以陈琅为圆心,向四周肆虐开来。
呼吸急促,兵器颤鸣,许多洪堂弟子战战兢兢,恐惧紧张到浑身僵硬,手里的武器拿捏不住,纷纷跌落在地。
那乒乒乓乓的兵器坠地声,仿佛一记记重锤锤击在众人心头之上,宁死不屈,为捍卫洪堂荣誉而战的意志瞬间土崩瓦解。
修士这个概念,对于在场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的,他们不清楚修士之于常人,究竟有多强。
而陈琅那轻描淡写的随手一刀,给了他们一个直观的认识。
一刀,不止杀一人。
一刀,可斩千军!
一刀,可摧百城!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勇气不过是一个于事无补,可有可无的笑话而已。
这一刀直接破灭了洪堂的希望,斩断了洪堂的脊梁。
而现在,陈琅仍不满足,他不仅要斩断洪堂的脊梁,他还要打碎洪堂的膝盖,将粤州洪堂彻底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那番缓慢而低沉的话,意思简单明了。
跪在我面前,匍匐在我脚下,可免死。
站在我面前,忤逆我的意志,杀无赦!
大家抬头望着眼前这位杀意汹涌,却始终嘴角噙笑的男人,这一瞬间,皆是情不自禁的心生错觉。
那挂在嘴角的淡淡的笑,是如此的温润蔼然,甚至优雅到让人顿生如沐春风,戾气尽消之感。
他噙着最优雅的笑,却说着最狂妄的话。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本该充满违和,可在陈琅身上却无半分不适。
就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
半人半神,半魔半佛!
而那些弥漫的杀意,形同一枚枚锋利的钢针悬在每个人的心上,就像是陈琅只需压压手,这片杀意便会轻而易举的洞穿他们的心脏。
这是被绝对实力支配的恐惧!
不能再任由陈琅肆无忌惮的耀武扬威了,否则不用陈琅动手,洪堂千余弟子就得不击自溃。
黄世仁压抑内心的恐惧,咬着后槽牙,大喊道:“兄弟们,我们是纵横粤州的洪堂,身为洪堂的一分子,你们甘心引颈就戮,任人宰割吗?我黄世仁不甘心!男子汉大丈夫,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死,没什么好怕的!”
陈琅置若罔闻,任由黄世仁慷慨激昂的鼓舞士气。
黄世仁继续振臂吼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咱们有一千多人,拿人堆也堆死他们,拿起你们的刀”
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声!
八米高的白玉门楼轰然倒塌。
紧跟着便是一片扑通扑通的跪地声,有四百多洪堂弟子扛不住压力,直接跪地投降。
场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士气这玩意儿挺重要的,前提是对阵双方实力相差不大,但眼下这形势,你让大家伙这些凡胎肉身拿着片刀,铁棍,喷子去跟一个一刀斩塌白玉门楼的魔头去对战,说越级战斗都显得保守,这特么分明就是逆天好么?!
不过,作为传承了百年之久的大帮派,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宁死不屈,慷慨赴死的好汉。
除了跪下去的四百多人,惊魂未定,踌躇不决,愣在原地茫然无措的也有四百多。
剩下两百多,便是经由黄世仁一吆喝,热血上头,决心死战到底的洪堂好汉。
这点人,陈琅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他只是冷冷扫视一眼,然后平静地喊了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