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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志清身后,正挂着一张牌匾,题名“两袖清风”四个字。
如今袖中装着沉甸甸的银两,可是再扬不起清风了。
富商喜气洋洋地抬步走出衙门之后,那对诉苦的寻常人家夫妇就和那个富商儿子走了进来。
张志清规规整整地穿着他的官府,戴着他的乌纱帽坐在堂上,来审这一场已经定了结果的案子。
他听着那对夫妻诉苦的时候,早在心里想到了该如何罚那富商之子。
但当他听到因为富商之子的戏弄与刁难,导致那妇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张志清的脑子里轰然一声。
这不还是害了人的性命!好啊,那富商没有对他说这事啊!这可如何是好?
张志清为难起来,他看着堂下望着他的夫妇,眼神分明带着希冀,想要他这个父母官为他们做主。
就在这时,沉甸甸地夹板车轮子的声音滚落在后院的石砖上,传进了张志清的耳中。
他心知肚明,这是富商给他送“物件”来了。
这滚动声壮了他的气势,他张志清才是官,他说怎么判就该怎么判,又不是不罚富商之子了。
他一拍惊堂木,三言两语就定了富商之子的罪名——打十个板子,补偿夫妇钱财就算了。
那对夫妇自是不甘心,可当看见富商给他们送来的一箱白银当做赔偿的时候,脸上的愤恨都像凝住了。
张志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钱果真是个好东西啊。
至于他,别人自愿送来的,那哪能叫贪呢?他也没花在自己的身上,他张志清可是个好官。
人心欲望无穷,得了甜头哪还能止住。
就这样,不管是张志清有意无意还是顺水推舟,他当官这么多年,逐渐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
众人听着他心灰意冷下的絮絮叨叨。
沈玉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所以你始终还是违背了你的本心,我就问你,你为官多年,可有断过一次真正公正的案子?”
张志清脸色灰败,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嗫嚅着道,“。。。。。。若是当真坐上了这个位置,很多事便是身不由己了。”
好一个身不由己!
陈泽听笑了,“怎么?难道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现在不仅是贪,你还抄起百姓的家,逼得他们落草为寇起来了。”
“我就问你,每年的赋税按理来说都是由着天灾人祸改动的,难不成你这地方如此严苛的赋税是你自己定的?”
张志清赶忙摇头摆手,“这我可不敢自己擅自决定,我只是个县老爷,也是按着别人的吩咐办事啊!”
说到这个他还自觉委屈,“真正能到我手上的,不足一成,其余的我可不敢说,也不知道被谁拿了。”
沈玉竹与陈泽这两个了解京城与皇宫些许内情的中原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