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躲在一边默默伤心,这人还真是厉害,合着他以前跟这人说的话都白说了呗,果然只有他才是最坦诚的那一个。
沈玉竹向红鬃马所在的方向走去。
草原上的野草漫过沈玉竹小腿,风吹过时胡乱摆动,他像是踩在草浪上。
再看看四周环顾的山脉,他这算不算是跋山涉水而来?
走得近了,沈玉竹能明显看到有一片草地被压下去了部分,想必拓跋苍木就藏在那。
沈玉竹放轻脚步走近,在看到拓跋苍木的一角衣裳时。
沈玉竹挑眉,这是伤心的连衣服也不换就来躺着了?
*
哪怕沈玉竹的脚步放得再轻,早在他来到这片草域的时候拓跋苍木就听出来了,是他的脚步声。
能找到这里,想必是赛罕对他说了什么吧。
拓跋苍木嘴里叼着根草,依着殿下的性子,想必明白他反常表现的缘由后就会内疚。
他就是因为不想让殿下为难才打算直接取消。
现在殿下可能知道了,但然后呢?对他同情或是安慰?
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甚至对于这些温柔,他恐怕会生出更为贪婪的念头。
拓跋苍木眼神放空地看着天空的白云,若是殿下开口就是道歉,那他转身就走。
不想听。
就算殿下会因此生气,他也不想听。
拓跋苍木颇为硬气地想,他都被拒婚了,任性点怎么了?
*
“拓跋苍木,你怎么躲在这里偷懒?”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之后,沈玉竹的声音响起。
拓跋苍木还在想着起身就走的事,突然听到沈玉竹这样一句没事人似的话语一愣。
这语气就好像沈玉竹依旧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和往常一样,因为没有看见他所以才来找他而已。
如果赛罕真的还没有告诉对方呢?
拓跋苍木的脸颊上落下了一片阴影,沈玉竹蹲了下来。
“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沈玉竹拔了一根身边的草,将柔软的草尾在拓跋苍木的脸颊上戳了戳,有些痒。
“……殿下怎么会来这里?”拓跋苍木幽蓝的眼睛看向他,二人目光相撞。
沈玉竹原本的忐忑的思绪在见到拓跋苍木之后缓缓沉静下来。
有些事,好像也不用那么着急不是么?他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在族里没看见你,赛罕告诉我你应该在这,我就找过来了。”
沈玉竹蹲坐在草地上,想要学着拓跋苍木的姿势躺下,但又担心草屑会沾染上头发,以及躺着的姿势会不雅。
唔,他好像总是这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但其实,就算真的姿势不好看,除了他自己也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