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相框里的照片。
主角是四个穿校服的少年。
脚边趴着一只土狗的是李寂,笑得像李寂脚边土狗的是丛涵,被丛涵勾着脖子,没表情地看着镜头的是陈淮望。
还有一个,落了一身的斑驳树影,只留给镜头半张侧脸,不知道在看镜头外的谁的
赵慕予直接略过了。
回过神后,她伸手将相框反扣在柜子上,眼不见心不烦,却听见小萨摩耶突然“嗷汪”了一声,兴奋地扑向她的右侧,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她好奇地跟着望过去。
在和当年相似的阳光里,一张和照片高度重合的侧脸猝不及防进入她的视野。
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就蹲在她旁边,和她一样逗狗,自然得旁人看了恐怕会以为他俩是狗友。
赵慕予毫无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管住了嘴巴,没有骂人。
但没管住身体。
也许是蹲得太久,在收回视线之前,她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
慌乱之中,她乱挥的右手条件反射地到处薅东西来拯救平衡。
最后,薅到了“狗友”的衣袖。
本就宽松的领口被她这么一扯,干净利落的左肩肩线更是进一步暴露在空气中,被阳光一照,白得犹如一面反光板。
在过度曝光的画面里,清晰的只有他颈侧青色的血管,淡色的鼻尖痣。
和一双情绪平平的黑眸。
江舟池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脸。
他刚洗过澡,黑发潮湿,凌乱地垂在额前,有些挡眼睛,可他不在意,就像身上那件皱皱巴巴的短袖上印着的“无所吊谓”那样,有一种自由的散漫。
看她的眼神也没什么波动。
如同一只趴在巷口晒太阳的猫,高贵地打量着管不住手胡乱蹂躏它的人类,想看看对方还能做出什么更挑战道德底线的事。
赵慕予“”
其实她是有点崩溃的。
不过,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很快,赵慕予调整好了心态,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拎起江舟池的衣领,像擦桌子似的擦了一把他的脸,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你脸没洗干净。”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流氓行为转换成了帮江舟池擦脸的大善举。
当事人理应变得尴尬。
可他还是那副无所吊谓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看着赵慕予。
她说得一本正经。
然而夏日阳光炙热而强烈,笼着她,将她的瞳仁照成了透澈的琥珀色,脸颊上的细小绒毛也柔和发光,于是浑身是刺的榴莲顿时变成了水蜜桃,软得能掐出水来,攻击力全无。
赵慕予还在装淡定。
江舟池已经调开视线,对着角落虚无的空气嗤出一丝笑,站起了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乐的。
又或者是懒得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