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御驾一起进坛的还有承宁王府和承顺王府这两家唯二的皇亲。
在前的自然是连季无疑,他毕竟是连鸿昭嫡亲的弟弟;后者的代表人物却是萧澈。
因为承顺王爷早年就疯病严重,所以一应事务一直都是萧澈这个儿子代行,可以说他从来都是承顺王府的实际掌权人。
世子的身份,却有着王爷的权利,还备受皇帝重用,听起来非常有出息,还怪让人羡慕的。
可惜私底下……顾府那事儿黎初晗可没那么容易忘!
他黑着脸一眼都不想看这个流氓,无视对方路过时流连的眼神,反而注意起已经走过的连季。
他很好奇,才几个月大的泠族小婴儿能把人打到怎么个“鼻青脸肿”法。
然而连季实在太黑太胖,黎初晗根本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伤势,最多就只模糊看到了一点浮肿感,心里还觉得有点遗憾。
说起来,连季到最后也没有把孩子送过来。不过黎初晗能理解,毕竟是亲生骨肉,不放心给外人也正常。
只是这样,这个小生命最后的命运也只能随缘了。
他还有些困,没再多琢磨,放空了脑子傻站在自家公爹身后,看着精神不算太好。
暗处的林星野暗暗心疼,都有种想去搬个凳子给自家夫郎坐的冲动!
可惜了,场上除了连鸿昭能大摇大摆地进观耕台上那个明黄帐篷里休息,别的所有王公大臣都只能分两列站在观耕台底下。
就连太子和连季、萧澈跟众人的区别,也只是他们能站在台上,距离连鸿昭更近一点罢了。
所有人安安静静等过好长一阵子,听大进这个皇帝吹嘘鼓动听到耳朵生茧,时间才终于跨进了辰时。
首先有条不紊开启的是祭祀。
几个小官吏飞速摆好了祭品,然后连鸿昭在坛庙官的引领下燃香参拜了神农氏,之后就是所有人跟着他一起跪拜祝祷。
长时间的跪姿对黎初晗这个孕夫很不友好。即便来之前他们就考虑过应对办法,风翳寒依旧感到担心,特意往后微挪了挪身子,以便将儿媳遮挡的更严实,好方便对方“做点小动作”。
黎初晗不负所望,借着衣裳衣摆宽大,飞速给自己偷偷在底下塞了个“支踵”。
这东西是跪坐专用凳,可以大大改善跪坐舒适度。这么一来,他就高枕无忧了。
若不是他没法也给公爹偷塞一个,他都希望连鸿昭能多跪会儿,他还能跟着多休息一阵子!
见到难题顺利解决,暗处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的林星野默默勾起了面巾下的唇角。
他又特意查看了自家父亲和太子的脸色,见两人并未出现异样才安心。
这一跪直接跪到了辰时末,跪的风翳寒都觉得自己腿脚都发麻了,才轮到下一个重头戏环节。
听见指引,连鸿昭利索地自锦垫上起了身,一脸自负地踏进了皇帝专属的一亩三分地里。
所有跪得面有土色的人都木着个表情,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跟了过去。
没走两步,几个年纪大的臣工,比如阁老、辅国公之辈还因为实在腿麻,差点跌了跤。
不过即便如此,一众人依旧没发出什么大声音,都生怕搅了连鸿昭的兴致,再被当作出头鸟,来一个杀鸡儆猴。
两位耄耋老人慢慢牵了圣耕牛过来。
鉴于上回的牛不听话,这回坛庙官特意命人把牛专训了近三个月!故而这头圣耕牛已经熟练到,看见这块地就条件反射要拉犁的程度。
两位老人费劲地制止它。
见状连鸿昭便顺水推舟,直接下令开始。
话落他自己就当真一手扶好犁,一手执起鞭,做足了起耕的架势。
负责扶犁头的两位官员一看,也赶紧慌张跟上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