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有违尊意,抱歉良深,尚希恕之。
感荷高情,非只言片语所能鸣谢。
若有来生,万望还能再拜师父门下,偿还此生恩情。
书未尽情,再无面叙,乃憾事之三。
岁月漫长,伏愿吾师,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徒亦行敬叩。
叩字的最后一笔,有点晕开,像是墨磨得淡了。
从头到尾,傅澍都没在信中提起那些追随他的人,也未谈起后人。
水乔幽放下信,透过没关的窗户,望着夜空,出神到天亮。
水乔幽离开麻山镇的前一日,午时一过,她就收了摊前去春江客栈找夙沙月明,告知了自己即将离开麻山镇,随王大善人的商队前往中洛一事。
夙沙月明送她出了客栈后,她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吃完之后,她又回了一趟客栈。
晚上,夙秋下楼,伙计递给了他五两银子和一瓶药。
那瓶药他一闻就知道是夙沙月明配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虽然内心不看好水乔幽和自己亲哥哥,也不看好她和楚默离,翌日,夙秋还是躲过夙沙月明将药送到了军营,交给了楚默离。
楚默离看着药,得知是水乔幽托夙秋转交的,并没有欣喜。他看着还没好彻底的手,日子长了,除了还有些不方便,也没怎么感觉到痛了。
这段日子楚默离有点忙,那次和水乔幽谈过之后,两人这近十日都没见过。
夙沙月明还在镇上,他也没想到水乔幽离开了。
过了两日,秦鸣给楚默离收拾营帐,看到不起眼处的包袱,记起那是他之前提到水乔幽那去的,就给拆开了,想要将里面的衣服收拾一下。
打开之后,在里面看到了楚默离那块象征皇子身份的玉珏,它的旁边还有一片金叶子。
衣物收拾好,他将玉珏和金叶子给楚默离送了过去。
楚默离看着玉珏,拿起那片金叶子在手里转了两下,眼眸垂下时,眼角出现一抹不像笑容的笑容。
有人来向他禀报军务,他将玉佩和金叶子压在了文书下面。
这一忙,忙到天黑。营帐里安静下来,拿起公文,又看到它们。
他盯着它们看了一会,拿起他们,朝外走去。
走了两步,想起之前的事,停住了脚步,尊重了她的想法。
过了三日,楚默离手头上紧急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想起夙沙月明之前叮嘱自己复诊一事。
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手腕,他安排好军营里的事,下午带着秦鸣回了麻山镇。
他到春江客栈的时候,夙沙月明正好在客栈。
上到二楼,还没走到夙沙月明的房间,就听见观棋在问,还有什么要带的。
他以为夙沙月明是要出门,后者的房间没关门,到了门口,又听见观棋在说,既然没有其它要带的了,他就去给二公子收拾行李。
楚默离听着这话,察觉到异样。
手刚要去敲门,观棋看到了他,将他迎了进去。
他进门后,注意到屋里摆着一个箱笼,里面除了衣物,还收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夙沙月明前来相迎,见他目光所在,很抱歉地说了原由。
他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离开麻山镇了,今日刚好收拾行李,屋里就有点乱。
说着他忙让观棋将屋子收拾一下,自己去给楚默离斟茶。
楚默离并不介意他屋子里这点乱,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话上。
“明日离开,怎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