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可望向他,微微点头。
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清浅的开着玩笑,“那我们就先观观天象吧。”
他说着便执起她的食指指向星空,“看到没有,那条白茫茫的像轻纱一样的亮带,是银河。”
“看到了,真美。”钟亦可轻轻叹着。
“现在是槿城这里观赏夏季银河最好的时间,如果我们是在心岛,离城市更远些,看的就会更清楚。可惜婚礼时没能看成。”
“这里已经很清楚,很美了。”
佟佑安牵起钟亦可的食指,在几颗星之间,轻轻的画出一个十字,“我刚刚画的这个十字,构成这个十字最亮的这四颗星,叫天津四星,它们构成的星座是天鹅座,你想象一下,它是不是像一个展翅的天鹅?”
“嗯。”
他握着她的手,继续在天空描画着。
“天鹅座是完全沉浸在银河里的星座,而且非常好找。你再看它西侧这颗最亮的星,知道它是谁吗?”
钟亦可摇头。
佟佑安笑着,“它就是织女星啊,丫头!织女星是天琴座最亮的一颗星,也是我们肉眼能看清楚的一颗星,其实天琴座由七颗星组成,形状像一个竖琴,只是我们肉眼看不清。夏季银河从天鹅座和天琴座之间,一路向南流去,经过这个天箭座,进入天鹰座。”他携着她的手指,把每个星座的形状都认真的划给她看,然后问道,“那你猜猜看,牛郎在哪里?”
钟亦可被他调动起兴趣来,认真的寻找着,“我记得传说中,牛郎是背着一个扁担,两侧各有一个他们的孩子,所以牛郎星身侧应该各有一颗小星的……所以,是不是这个?”
佟佑安吻了吻她,笑道,“我的佟太太真聪明!”他画着,“这就是天鹰座,牛郎星是天鹰座的鹰心,那两颗几乎与他等距离的星,是他们的孩子。牛郎背着两个孩子,在银河的东岸,和位于西岸的织女,遥遥相望。”
钟亦可喃喃道,“他们好可怜。”
佟佑安说道,“其实我倒觉得,他们不可怜。你看,他们看着彼此的姿态,是永恒不变的,也就是他们的心,永远不会离开彼此。这世上最难得的不就是一份永恒不变的心意吗?”
“可是他们见不到面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见不到面呢?”佟佑安刮了刮她的鼻子,“他们一直这样坚定而永恒的等着对方,说不定若干若干若干年以后,斗转星移的变迁,就会让他们站在一起,不再分开,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只要初心不变,爱就会拥有永恒的力量。”
他那低沉满是磁性的声音,缓缓飘入耳廓,在这安静的除了星光大海再无其他的空间里,像是施了魔法样的,字字悦动在钟亦可的心弦上。
她忍不住看向他,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眉,他的颧骨,他的唇……
他轻轻吻着她的手指,再次划向星空,“你看,银河从织女牛郎这里,继续一路向南,经过盾牌座,到天蝎座人马座那里,就是银河最明亮的地方了。所以,我在想,也许在久远却又可及的未来,牛郎织女或许会并肩成为银河最明亮的风景,你相信吗?”
“我信,我信佟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钟亦可哽咽道。
“所以,佟太太,这就是我今晚想和你说的话,我想告诉你,只要彼此坚定的守护着心中的爱和信仰,一切问题,都不会成为相爱的阻碍,你懂吗?”
佟佑安的眼睛,看在钟亦可的眼里,比银河里最亮的星,还要明亮。
她避开他温柔的眸光,艰涩说道,“可我……配不上你啊……”
她听见他轻声一叹,随即他的吻便忽然倾落而下,来势汹汹,甚至狂热霸道的让她快要窒息……
“只要我觉得你够好,你就不准再给我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刚刚讲的话,都白说了吗?”他含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微怒,“还有,离婚这两个字,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你把我给你的婚姻,看的这么随便,这么不值钱吗?”
“可我……”
“没有可是,从我们把婚戒各自为对方套上的那一刻,我就不允许这两枚戒指被摘下来!”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除了相识最初他因为看见她被那个霖哥抱在怀里而暴怒那一次,他没有再对她生过这么大的气……
看着她有些紧张的黑眸,他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他平复着语气,认真说道,“你以前说过,我也不是没有过去的人,我们说好了都不再去纠结彼此过去的事,其实即使最初我误以为你和姚望发生过关系,不也是接受你娶了你吗?虽然那个时候我常常会嘲讽你,可大概只是因为我嫉妒姚望他曾经拥有过你……我其实应该郑重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丫头。”回想起婚姻最初那段他对她并不太好的日子,他的心底涌动着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