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在花琉月之处了解了过往之事,念如初竟接连的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无论是夜里或是白日午后小憩时,总也是觉得上一世的最终,那宫廷里升腾而起的大火将她吞没,眼前是炽儿血淋淋的被褥。
惊醒以后便会有些惶惶的不知该去向何处。
她突然觉得,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自己同白姒月大约也是相同的,深爱着一个分明不该去爱的人,并为之付出一切,最后却连亲生的骨肉同身后所系,皆成了他权利之路上的垫脚石。
这日清早醒来,夜间再度梦魇缠身令她周身皆是汗涔涔的,她无法,也只得沐浴再更衣。
束起发丝的时候便听得外头传来阮妤的声响,“初姐姐!”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念如初看着她入内,对她莞尔,方想要束上中衣的带子,这丫头却伸手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哎呀初姐姐你怎么还未穿衣?王府里头来了人,说要请初姐姐前往一见呢!”
念如初蓦的怔愣,定国王府?
“阮妤,你可听谁胡说呢?”
绝不会是禾朵叶,凤祁冉的侍妾们是决计不会擅作主张任何事,纵然禾朵叶方才入了王府,她身边的婢女也不会允许她这般做。
那么又会是谁……
“怎的是胡说?王府来的人都到了前厅了!在同坊主说话呢,我便赶忙过来通知姐姐,一会儿便要向着这儿来了。”
看阮妤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假的。
念如初无声的握了握拳,这一世着实发生太多的变数,她竟猜不到自己此刻将要去那王府面对什么?
“初姐姐快别愣着了,我帮姐姐更衣梳发,快些准备才好……”
果然不多一会儿的时候,外头便传来了声响。
同居在院子里的其他舞伶皆不敢外出,各自躲在房里,悄悄的透过窗缝向外瞧着。
来的人是王府内的一名侍卫,由一名年纪大一些的舞伶带着。
虽有些匆忙,但念如初好歹换了身简洁的衣,也将乌发理了理,以木簪简单的绕起固定在脑后,显得清丽整洁。
“还好还好,初姐姐天生丽质,都无需太多的打扮。”阮妤匆忙的将耳坠替她戴上,然后上下一瞧,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念如初假意睨了她一眼,旋即立起了身,“我们快些出外候着吧。”
但还未等她出了居所,外面的人已至了院中。
这侍卫的模样有些面善,但念如初并记不得他的名字,仍礼数周全的行了礼,“恭候多时。”
马车就在外等着,令念如初讶异的是花琉月竟未出现。
她原还想从花琉月那处探听些消息,现下也落了空,无奈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坐上了帘幕厚重的马车。
直至马车缓缓的摇晃颠簸起来,她仍未能猜到此去的目的。
唯一能肯定的是必不是凤祁冉,至少不会派这么不起眼的一名侍卫前来带走自己。
彼时,定国王府。
满院的桂花都盛开了,香气怡人,秋季的风清凉舒适,拂过院子里的植被,将凋落的生机掩盖,仍浮现些许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