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抬起纤细白净的双手,覆住了几乎断裂的颈部。
她低低的喘着粗气,只觉得这般的疼痛才缓缓开始袭来,在他们的对峙显然结束的时候。
不过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输给他,这般便令她足够。
她垂着头,只听到是他低沉的嗓音自头顶的上方传来,“你最好求着你满口胡诌的谎言能替你多争取一分潜逃的机会。”
“不过只要是在这云溪国之内,你皆逃不出我的掌心。”
逃?呵,上一世她便逃不掉,这一世,她亦是决计,不会再逃了。
她缓缓的,将沾了血的双手交握在一起,那般的礼数仍是宫中的,不过此时她已有了察觉。
她伏下身,维持着那般温柔,标准的礼数,“贱妾,拜谢王爷。”
嗓音皆已微哑,但他仍未从她的身上,所看到哪怕是一丝的惧色。
窗外,一阵清冷的秋风于天光里吹缠而过,将树梢上的丹桂一朵朵吹落,飘散于空中。
半个时辰后,凤祁冉便带着白云舒入了宫。
他见到了白云舒所戴的钗环首饰。
发上是两只桃花形的彩碎簪,对称着将她的发盘起,耳鬓垂落一抹细细的流苏坠,色泽温润,随着她的身子跳跃便会泛出金色光亮。
她的眉心点着一抹殷红的朱砂,将之一身妃色的烫金斗篷愈衬的高贵,也愈发的如同白雪苍茫的荒原上,鲜红色的雪狐。
令凤祁冉眸色微沉的便是那副耳坠。
只不过此刻于脑海中浮现的,便是方才那张傲然冷漠的苍白色面颊。
念如初。
他无声的低念这个名字,却随即付之一哂。
“爹爹,快些上马车呀!外头风好大。”白云舒已身形轻巧的入了车厢之内,返身掀起了帘幕便向他招手。
“好。”他便也不再去思及方才的那名女子,微俯身而下,便也入了车厢之内去。
“今日当真是冷极了!”
白云舒见他入座,便撒娇似的靠入到了他的怀中,纤细的双臂抱住他的肩,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
凤祁冉缓缓柔下眼底情绪,宽大温暖的手掌抬起,轻抚着她的发丝,嗓音仍低沉,“今日不觉得这首饰沉了?”
“自是沉呀,不过既是入宫去,自然要漂亮,不得叫那些俗气的女人给比下去,给爹爹丢人现眼。”
“对了!”她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便将左侧的面颊转过凑近了一些,“爹爹快瞧,我这耳坠可漂亮?”
“……漂亮。何处得来?”
得了凤祁冉的赞赏,她尖细的下颌愈发扬起,露出骄傲的神色,“便是从那叶美人处得来,我前日罚了她,这耳坠我瞧着实在舍不得,便收下了。”
她扬起甜美的微笑,一双轻挑的丹凤眼如工笔雕琢般精细。
她并未发觉,当看着她时,凤祁冉的眼底,那一抹令她陌生的情绪却在无声的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