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初有这般的本事……做了那定国王的探子,亦不愿入那王府中去,又是何必还会将自己,放在如此危险的地步……”
她已无暇再去观察花琉月的神色是否有了变化,但隐隐的,似乎觉察到颈间的匕首在颤着,可她并不知那究竟是自己的血脉在跳动,还是她的手在轻颤。
片刻的沉寂,念如初微微的阖上双眸,耳畔听闻的似是花琉月微促的鼻息,同自己脖颈处的鲜血滑过的细微声响。
“……除了你,还会有谁?”
花琉月终再度开了口,她的颤抖也无可遏制的表现出来,她微微垂下眸子,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已产生了怀疑。
“倒底还会有什么人,泄露了这个计划……如若不是你,你又为什么,会作出那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
念如初的嗓音愈艰涩,她费力的低语,“坊主不愿身份泄漏于定国王,如初受恩于坊主,亦是决计……不会背叛坊主。”
“够了!”
花琉月蓦的立起了身子,将她一把恨恨的推开。宽袖奋力的甩下,使得匕首尖上的一串血珠飘然而落。
她后退几步,却险些没有立稳。
幸而她将匕首丢下,抓住了一旁的廊柱,才将身子稳了下来。
念如初半伏着身子于冰冷的石阶上,手掌覆于颈部的伤口,触碰到的只有满手的黏腻同湿冷。
她看向了花琉月。
印象中的她素来只有高贵傲立的模样,带着些许的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众人,却何时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竟像是那些在深宫里……受到了**的妃嫔。
念如初张了张口,用了些力来呼吸,才令几乎要缺氧的感觉好些,可颈间的伤口沁出的血也是愈发的难以止住。
花琉月已然乏倦至极般的甩了袖,背过了身去。
她看不到她此时面上的情绪,究竟有什么样的变化。
“快滚。”她的命令声冰冷的传来,全无温度。
念如初隐隐的蹙眉,她还尚有话要告诉她,可方才唤了句“坊主”,声音便再次被打断。
“我叫你滚!听不懂吗?!”
显然,在这个时候,同她说什么皆是多余的,念如初微微抿了苍白的唇瓣,便也不再继续试着同她交谈。
她伸手触向一旁的石阶,缓缓将身子支撑起来,手中的鲜血已染于那青石之上,飞速的冰冷而凝结。
返身之时,血珠已渗过指缝,一颗颗的滴落于地面。
念如初于心底无声的苦笑,眼下的危机终于暂时的应付过去,可她知道,自己所面对的风暴,才将是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