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痕,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见?”卜星天问,同时将下人送进来的杏仁粥盛给千痕。
二人一边吃着早膳,一边谈话。
千痕刚打算说正事,密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条细缝。
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进来,千痕生出疑惑。
他和卜星天对视,然后千痕走过去,从细缝朝外看去。
居然没人?原先不是有负责把守的白甲精兵吗?
看千痕眉头微皱,卜星天小声问道,“怎么了?”
千痕不语,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首先阎司炔说过今日要出去,其次阎司炔还说二人应没机会再在一起喝酒,最后阎司炔答应不再分开他和卜星天。
莫非……阎司炔此趟是打算放他自由?
思及此,千痕谈不上情绪变化,他低声朝卜星天说了句,“我出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等一下!”卜星天拉过千痕,跟着她朝门外探去,不同千痕,卜星天当下大喜,“走!我和你一起!”
“可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们上回不也是趁守卫交班逃出去的嘛。再说这里的人虽多,可从不曾伤害过我们,所以没什么要紧的。”
千痕仍是犹豫。
“傻孩子,真要被人逮住,我们大不了就说是逛逛园子,又不没做坏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卜星天说完就要朝外走。
千痕拿她没办法,只好快步跟上,“好吧,不过你得跟在我身后。”
……
“爷,是否现在启程?”
别院大门口,卫翼、卫羽等人候在一旁,唯阎司炔一袭白衣负手而立。
他静默许久,终是缓缓抬步,未有回头,也未有留下只字片语给那名年方十八的苦命少年。
……
夏日灼灼,云总是白得和绸缎一样,透亮,却刺人眼球。
“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卜星天喃喃自语。
走在她前面,千痕下意识朝前厅方向看去,千痕脑中浮现起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本就不该相识,如今分别,从此天涯陌路,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吧。
只不过日后再饮酒,千痕想,他应该会记起这段往事,记起阎司炔,记起曾有个人用各种方式,教他谋心,教他成长,只是他终究不能放下仇恨,不能留在那个人身边。
如此想着,千痕胸口微微发闷,头变得沉重。
他加快脚步,欲快些离开此处。
“唔……”身后忽然传来卜星天低低闷哼。
“怎么了?”千痕过去扶住她,“是不是我走得太快?”
卜星天摇头,“不,是从刚才起,我就觉得胸闷头疼,本以为小事,谁知道现在反而越发严重了。”
千痕一怔,随后他捂住胸口,里头似有一团布在收裹,而他的头亦是愈发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