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会,刹梵莲挪动几步,于千痕对面坐下,“你是怎么利用她的?一个身份低微的妾氏罢了,竟也能骗得阎司炔前来。”
精明如刹梵莲,今晚自锦娘一出现,他便看出是千痕在暗中策划。
并且当时,刹梵莲心头有划过一抹极淡的情绪。
这么了解阎司炔,那他是不是也同样了解你?
刹梵莲想问,然而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话说回来,此刻千痕未有做解。
“好吧,不愿说便罢。”刹梵莲也不强人所难,他接着道,“可惜她不听话,反而坏了你的好事。”
千痕眸光暗了暗,仍旧不语。
不怕对手高明,只怕棋子太蠢,千痕给棋子铺了条光明大道,谁知棋子竟选择自取灭亡,若非初来乍到,千痕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没有,她是打死也不会用锦娘的。
见千痕没有多谈的意思,刹梵莲倒了杯茶,他浅饮一口,遂转了话题。
“阎司盛的求娶,你打算怎么应付?”
“缓。”千痕答得简单。
“可依本尊看,他等不了多久。”
“那你说该怎么应付?”千痕反问,带了些轻讽。
样样事都她来算,刹梵莲坐享其成得也太轻松了吧。
清楚千痕在想什么,刹梵莲却是未有动气,他淡淡道,“可以应下。阎司盛筹备婚礼需要时日,你暂且不必将婚事放心上,而且这样一来,我们留在阎家的理由变得充分,你下手的机会也会增多。”
“恩。”千痕沉吟几许,“也好。”
她考虑的不止是击杀阎司炔,还要找出当年的幕后真凶,故而相较刹梵莲,千痕更需要一个能长期留在阎家的理由。
“不过不能与他……”刹梵莲磨了磨唇,似是难言。
千痕冷扫他一眼,“我像那么蠢的人么?”
刹梵莲缓缓摇头,“是怕他借着婚事为由,主动亲近你,对你示好。毕竟长你一轮,又历经过男女之事,只要他想,应当很容易就能讨得你欢心,届时大事未成,你反倒多了牵绊。”
千痕笑,不达眼底。
心?呵呵,她怎么可能还有心!
这一晚,千痕回房前,她于门口稍顿。
背对着刹梵莲,千痕出声,“方才席间,有劳你亲自出手了。”
“……。”刹梵莲不语,眉眼间有淡淡无奈。
待到房门关上,刹梵莲面色开始变化,久违的悲悯慢慢染上眉梢。
他取出一只玉镯,质地普通,玉内是细如发丝的赭红纹路,无论乍看或细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要不要用呢?”
刹梵莲暗自低喃,一点悲悯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