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便在崔桃身边坐下来,递给对崔桃一个万般敬佩的眼神儿,小声道:“还是崔娘子厉害,一味儿兔肉就把人治服了。”
刚刚在收拾兔肉的时候,崔桃见萍儿躲远远地坐着,便让王四娘猜猜,一会儿萍儿会不会吃这个兔肉。
王四娘瞧萍儿那一脸‘你们好残忍’的样子,想起她曾经在牢房因为赌气接连三顿没吃饭的情况,便表示她不会吃。却没想到,今儿她却扛不住了。不过也理解,一般人都扛不住这么美味的东西,实在是崔桃做的太好吃了。便是那看起来清淡寡欲的韩推官,闻着这味儿,指不也会拜倒在崔娘子的青石板下。
萍儿啃了两口兔腿儿之后,撕叶子,打算吃蘑菇野菜兔肉。
但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连忙问崔桃:“这叶子会不会毒?”
听她此话一出,王四娘顿时脸变得煞白,如果真毒,她可都吃进肚子里了。说起来这地方这么玄乎,毒太有可能了。
张望挑了下眉,勾着嘴角望向崔桃。
“此为泡桐叶,不仅可治恶疮,还可消肿生发。你们说没有毒?”崔桃反问。
俩人这下松口气,萍儿开始放心地吃起来。
王四娘感慨崔桃懂得真的太多了!她揉了揉吃饱的肚子,盘坐在地上,跟崔桃闲聊起刚才蛇群的事儿。怎么就突然成群地攻击起萍儿?
“是不是谁上山都会遭那群蛇围攻?那这山咱们怕是翻不过去了!”
“应该不是,刚才她站那儿的时候,只有一条蛇,那蛇起初也没打算咬她。是她惊了蛇后,又杀蛇,才会成群的蛇攻击。我猜这些蛇应该嗜血,闻到血气了才会来。”崔桃分析道。
王四娘还是叹气,“可咱们还是不能过去,那石阶问题太大了。刚可都瞧见了,萍儿上了石阶后就跟中邪了似得,路走歪了都不知道。”
“眼睛时也会骗人,迷幻阵法便是由此而成。”
如错视之王的弗雷泽螺旋,当你盯它越久,就会越容易产生错视的幻觉。当然这个例子,她不好跟王四娘讲。
“那还什么办法?”王四娘知道崔桃是个能人,如果这个山还能翻过去,那一得靠崔桃。
“破解这阵法的紧要之处,就在于要找到令我们产错视的核心之物。”崔桃问往四娘可觉得眼前这座山什么跟别的地方不同。
王四娘挠挠头,“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就是这石阶太窄,长满了青苔,人一上去就中邪,山上还多蛇。”
“对了,正是这石阶有问题。正常的石阶不会这么窄,也不会如此均匀地长满细密的青苔。”崔桃道,“这些青苔滑,就会引人一直盯着脚下,盯久了就会出事。”
崔桃让王四娘好好看看,这第一、二、三石阶上的青苔是不是长得都一样。
王四娘仔细看过之后,“好像是不一样,深有浅,浓密不通,好像种类都不一样,但却错杂在一起……”
王四娘再抬头,忽觉得点眼晕。
“想走过这座山简单,把石阶上的青苔清理干净就行了。”崔桃道。
“何不走山路。避开石阶?那些蛇只要不见血腥,应该就没事。”张望问崔桃道。
“放着坦途不走,非走崎岖,是最愚蠢的选择。山里的情况更加复杂,只会更容易让人被布阵困住,而且解除的方法一没有走坦途这么简单。
比如刚才我们走青石板路,些人走不出去,便会人想着进山里走,看不同的树和景儿,觉得可能就出去了。殊不知树林本身就是迷幻人的‘阵法’,没有高人特意去摆阵,都会人迷失其中,何况还高人再加一重阵呢。”崔桃解释道。
“对,不能进山!”萍儿这会儿吃完了,马上跟过来附和。她可太怕那些蛇了,除了蛇,如果还更难走的阵,那可真是要逼死人了。
“那咱们就除青苔!”王四娘举起大刀,就要从第一个石阶刮起。
崔桃拦下了她,“这青苔养得可不容易,均匀地铺排到每个石阶上,还细分每一品种,按照颜色深浅和稀疏程度,去安排形状种好。多费心,多难呢!”
“可这玩意儿会害我们中迷幻阵啊!”王四娘不懂崔桃怎么突然心疼起青苔来了,这简直比萍儿心疼兔子还离谱,“反正又不是我们费种的,铲呗!崔娘子为何要疼这玩意儿啊?”
崔桃笑了下,看向张望:“我当然不疼,我是怕望月先疼。”
“可我们不铲掉,连望月先都见不到。”王四娘坚决要铲除。
萍儿则在这时候察觉到异常,跟着崔桃的目光看向张望。只见他立在那里,还是斯斯文文的,但嘴角流露的笑诡异。接着,他跟崔桃四目相对了。
萍儿恍然反应过来,诧异地等着张望:“难道说你是……是……”
“在下张望。”张望对萍儿拱手,介绍自己名字。
“张望……望……望月先?原来你就是望月先?”萍儿惊得瞪圆眼,指着张望,诧异不已。
“正是在下,这青苔还请王四娘刀下留情,确是我多年精铺排出来的。”张望随即问崔桃,是从什么时候识破他就是望月先。
“不知我们虚实,就敢草率地带我们来这里,要我们破阵法,还声称你是望月先的徒弟。那时候始,我就怀疑你了。”崔桃道。
“哦?这么早?我本以为会是咱们在这山根底下吃饭的时候。”张望便问崔桃他当时的破绽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