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量几乎是微不可查,但他也能确定,就是寒毒。
那个困扰盛熠多年,让他师傅如今不得不云游四方以求解法的…
寒毒。
想想昨日盛熠那比以往还要平稳些许的脉象,一个荒诞的想法自脑海中悄然冒出。
“还有别的问题?”
可当盛熠疑惑地声音自耳畔响起时,吴肆又把这个想法囫囵地吞了下去。
就当他学艺不精吧,一切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
反正,那老妖婆已经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问题没有,稍微有点体寒。不过小姑娘嘛,贪凉很正常。”
吴肆换了个相似的说法,刚抬起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就被钟情那张陌生的脸后吓得退了退,脑袋“砰”地一声磕在了车顶上。
他心里有鬼,不敢骂人也不敢喊疼,揉着后脑勺就出了车厢,一屁股坐在了路九身边,委屈巴巴地靠了上去。
还是这个僵尸脸好,性格稳定,怎么折腾都不生气。
马车内重归寂静。
炉火渐熄,日头正盛,盛熠将厚被换成稍薄些的毛毯,盖在了沈南风身上。
得知她昨夜没睡好,即使马车内的矮榻还算宽敞,他也不准备跟她挤着,而是坐在床边柔软的地毯上,长腿微曲,单臂撑住茶几,垂眼看着那张熟睡后泛红的双颊,摸了摸自己这张名为钟情的脸。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来温润楼的姑娘不都喜欢这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吗?
就连之前跟她有婚约的陆文远不都是这种类型?
想到这个名字,盛熠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人竟敢给沈南风下药,还试图让那个丑陋猥琐的小厮侮辱她!
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
不过,好像也多亏那药,自己才有胆量站在她面前。
哪怕是用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
但只要能护着她,让她高兴些,不必身处危险之中,倒也无所谓了。
毕竟,自己以盛熠这个名义,得罪的人太多。
换一张脸倒是更敢做些真正想做的事。
他紧握在身侧的拳渐松,目光愈发柔和,微微俯下身,在面前熟睡的人额头上落下轻柔且虔诚的一吻。
…
沈南风只觉得做了个冗长的梦。
颠簸、起伏又光怪陆离。
等真睁开眼,脑海中却没留下一丝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