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站在洗手间门口听见顾念之在里面大笑,无语地摇摇头,但是心里还是暖烘烘地,微微勾着唇角,抱着胳膊,背靠在洗手间的外墙上,静静地等她出来。
顾念之笑得喘不过气来,弯腰在里面扶着洗手台站了一会儿,等自己心情平静了,才从洗手间出来。
看见等在外面的霍绍恒,顾念之很是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的笑声有没有被他听见……
试探地问了几声,霍绍恒不置可否,只是低声对她解释:“……白悦然跟军部法务处那边的人太熟悉了,经过慎重考虑,为了避嫌,我们决定干脆不要军部法务处的人做控辩律师,就由你负责两个案子。其实这两个案子根本就是一个案子,你做的话,跟我们沟通也更容易。”
顾念之这才明白过来,连忙保证:“霍少你放心,既然对我这么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尽力就行,不管输赢,你都是最棒的。”霍绍恒拍拍她的肩膀,顾念之直接腿软了。
……
有了霍绍恒的鼓励和信任,顾念之觉得干劲十足。
她抱着存储着满满一硬盘秘密文件的笔记本电脑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夜以继日地辛苦研读。
朱法医对罗欣雪遗体的解剖报告,汪处长对所有证物的鉴定报告,还有单伯翰对宋锦宁精神状态的评估,都让顾念之看得津津有味,光笔记就做了2MB的电脑文件。
她除了熟悉这些证据材料,还要自己写庭辩草稿,熟悉一些专业用语。
三天之后就要开庭,留给她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这三天她恨不得不吃不喝,整个人住到电脑里面才好。
宋锦宁来看她,见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袍坐在电脑前,工作得目不暇接,暗暗赞赏之余,专门下厨,给顾念之做了补身的汤水和饭菜,每天特意拿过来陪她一起吃。
顾念之吃饭的时候都不忘跟宋锦宁谈论案情。
“宋伯母,您说,如果罗欣雪的死,真的是白瑾宜所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霍冠元死了六年之后才下手杀她呢?如果在霍冠元还活着的时候下手,我还能理解。但等到心仪的男人死了六年了,才下手杀他老婆,我总觉得其中的逻辑缺失了一环。”
虽然讨厌白瑾宜,但顾念之认为光凭这些证据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罗欣雪是白瑾宜杀的。
她如果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说服法官呢?
宋锦宁不愧是对白瑾宜非常了解的人,她冷静地说:“如果想不通,你不妨想想白瑾宜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这个人,心里只有两件事最重要,一个是她的事业,一个是她暗恋的男人。为了这俩,她能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吃惊。”宋锦宁一句话就概括了白瑾宜一生的追求。
顾念之咽下一口秋葵排骨汤,若有所思地道:“暗恋的男人已经死了,那么,就是为了她的事业?但也不对啊,罗欣雪是家庭妇女,跟白瑾宜的事业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理由要为自己的事业杀罗欣雪?难道我们的方向真的错了?罗欣雪不是被谋杀?或者不是被白瑾宜谋杀?”
顾念之看了看宋锦宁,暗道如果白瑾宜为了事业能杀人,那多半应该杀宋锦宁吧?
不过那时候宋锦宁已经精神失常,不可能是白瑾宜的障碍了。
但怎么会对罗欣雪下手呢?
难道是杀错了?
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罗欣雪和宋锦宁当时根本不住在同一个地方,因此误杀到罗欣雪头上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而且从朱法医解剖的结果来看,罗欣雪十有八九就是被谋杀的。
顾念之想了很久,也没想通这个问题,后来在看汪处长处理的证物清单和实物对比,才发现了一些端倪,大胆地采取了一些策略。
到了第三天秘密法庭开庭的时候,顾念之已经算是胸有成竹了。
她换上一身简洁的浅灰色西装套裙,头发盘成发髻绾在脑后,脸上画了淡妆,为了显得自己成熟而干练,她甚至戴了一幅平光的金丝眼镜。
霍绍恒看着她的打扮,略微皱了皱眉。
因为那西装的剪裁实在太合身,腰线不盈一握,更显得胸高臀圆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