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请回吧。”
序淮阳自小养在皇上身边,此次进宫,定然是要与皇上唠一唠的,和她在殿下说话总归不像是那么回事。
序淮阳没动,他站在原地,看着姑娘的背影,像是要把姑娘的身影刻进骨子里。
“你可是在相府受委屈了?”
如果没有受委屈,又怎么会这般清瘦,还让眼睛看不见了。
受委屈。
谢皎月扯着嘴角,心里一片寒凉。
从三年前,她受过多少委屈,她自己都要数不清了。
从一开始委屈得不能呼吸到现在的麻木,她一路都走过来了。
现在来问一个将死之人是否受委屈了,无论谁问,谢皎月都只会说:
“都过去了。”
身后的序淮阳听见她的话,下意识上前了两步,然后又克制着自己停下。
“谁欺负你了?”
序淮阳听见姑娘有些虚弱的声音,恨不得把那个让谢皎月受委屈的人碎尸万段。
屋檐外片片飘落的雪花落在两个人的头发上,寒冷的只听得见寒风拍打窗户和里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音。
谢皎月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另一道女声便打断了她的话。
“皎皎,外面冷,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夫人带着两个丫鬟从正殿门口出来,走到序淮阳面前时,她道:
“景阳世子,皎皎被家里宠坏了,小孩子心性,总想着要在家里多待几年,方才拒婚的事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谢夫人的语气很温和,序淮阳并没有听出任何异样。
他没有说话,反而看着前面的背影没有说话。
就好似他的视线彻底黏在了谢皎月身上一样。
宫人们带着灯笼,灯笼微黄的光打在年轻郎君的身上,任谁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浓墨。
粘稠得化不开的浓墨底下,藏着了许多心事。
谢夫人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亲事是一门好的亲事,儿郎也是一个好的儿郎,只是可惜一切被她不成器的女儿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