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灭亡。
你很清楚,他们所有人:无论是莫塔里安、黎曼鲁斯、亦或是躲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宵小,他们都在等待着你的自取灭亡,等待着你抛下智慧和知识的王冠,像条野狗般跟他们撕咬在一起。
他们当然会这么想:因为在正常的手段中,在这座有关于智慧和辩论的殿堂里,这些可悲的愚夫在你面前是没有半点胜算的,只要你不会自乱阵脚,他们就无法撼动猩红君王的统治根基。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不但你自己知道,现在站在你对面的两位兄弟也肯定知道。
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有选择直接前来与你对峙,他们用谎言和欺骗打动了帝皇和掌印者,将你困在了这个方寸之地,然后派出他们麾下无穷无尽的爪牙,想要在众人面前消磨掉你的锐气。
这是一场围猎,他们将你视作了山中珍奇的野兽,想要像石器时代的原始人那样杀死你:先在你身上割下流血的伤口,然后用叫喊和追赶让你得不到休息,直到你因为流血过多而倒地。
而提丰,就是莫塔里安等人扔出的第一支矛。
就连你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口才的确刁钻且恶毒,你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忍耐和谦逊,才压抑住想要立刻举起手来,和他好好争辩一番的冲动:而这,会让你立刻陷入死亡之主的圈套。
真是对狡诈的父子,卑劣的猎人父亲和他甘为走狗的儿子:怪不得莫塔里安能和黎曼鲁斯相处的那么融洽,想来是因为他们的血管中流淌着相同的血统。
你的心里笑了一下,权当做是在苦中作乐,毕竟现在的马格努斯需要点积极的情绪:提丰是莫塔里安最锋利的矛,但绝对不是他准备好的唯一一件武器。
事实上,享受着无知的旁观者们口中的崇拜和钦佩的目光,得意洋洋的提丰甚至没来的及完全走下场地的台阶,他的继任者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发了。
你认出了他,似乎是凡人辅助军里的一个元帅,你勉强能够记住他的名字和容貌,而旁观者的目光光则说明了他在凡人的群体里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好啊,你的兄弟为了这一天还真是呕心沥血,就是渴望打倒你。
你居然有种古怪的得意感。
摇了摇头,你并没有认真去听这名凡人元帅的控诉,哪怕你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无非是亲近部下的惨死,是灵能者们的暴走或者失控,是对面的巫师制造出了多么可怕的人间炼狱,还有不受控制的亚空间力量,如何在他面前侵犯了帝国公民们的生命以及财产安全。
你甚至想笑。
因为你知道这都是真的:千挑万选出来的幸存者偏差。
而如果他的胆子够大,他甚至会直接说出千子的名字。
真是无趣,这些狗嘴里又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呢?
你干脆闭上眼睛,尽力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同时又没让外人觉得你已经放弃了抵抗:在这种算不上特别嘈杂的情况下进行一场与灵能没什么关系的纯粹冥想,对于你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往往在你的双眸一闭一睁的区间内,十几名谴责者便如走马灯般的淌过。
有趣的是,他们口中的话语居然没有什么变动,话中的主题还是那些翻来覆去的套路,倒是那些独特的外号和近乎羞辱性的名词能让你切实的感受到帝国境内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
在他们的嘴里,你是叛徒、懦夫、逃兵、异教徒、流淌的魔鬼血脉的死灵术士,热衷于痛饮少女血肉的恶魔法师:你把自己的器官献祭给了绿皮,你私下里圈养一大堆艾达情妇,你用灵能玷污了帝皇在泰拉上的雕像,你和不可名状的存在媾和生下了孩子。
“……”
不得不说,虽然明知道这些话语都是胡编乱造的,但有些时候就连你本人也会情不自禁的睁开一只眼睛,好好的瞄上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凡人:他们怎么有胆子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啊?
没错,他们的确没有在言语中直接提起你的名字,可但凡看看他们拙劣的表演,都知道他们是在暗示这是你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里,你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莫塔里安:他不会真的以为靠这些连野史都不如的东西就可以让帝皇向你降下惩戒吧?那未免有点愚蠢的过了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莫塔里安不正是这么愚蠢的家伙吗?
符合你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听到自己笑了一下,被隐藏在胸膛中的太阳似乎也在应和着你的观点,轻微的摇晃,每一下都让你的灵魂为之荡漾:你不由得终止了自己的冥想,谨慎的开始思考起来有关于这个无价之宝的问题。
直到此时,你依旧在犹豫,是否要在尼凯亚上,将这颗无情太阳公开展示出来:没错,它的确能够成为一锤定音的杀招,让你可悲的兄弟们落荒而逃,但这似乎又有些不太保险。
在场有这么多的愚夫,他们的愚蠢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将如此重要的事物公开展露在他们的面前会不会造成什么隐患?也许在会议结束后,私下里将这件宝物交给你的父亲才是稳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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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没忘记,马卡多和禁军现在都守在这里呢:他们还不是完全值得信任的家伙。
更何况,即使不拿出这伦可敬的太阳,你也有足够的手段打赢尼凯亚上的战争:在为了尼凯亚而奔波的这段时间里,你在亚空间中取得的成就甚至震惊到了你自己,它们中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地震撼到眼前这些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