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扎。】
【一个很有名的世界。】
【早在我还是区区一介凡人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它的名声,听说过它的强大、勇敢、开拓进取、野心勃勃。】
【当时想来,这些词语,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也可以适用于对任何一个世界的夸耀。】
【而如今,当我不再是一位凡人,当我可以与星河中的任何存在平等而视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如此醒目的铸造世界:它的确配得上这些评价,也的确配得上这些夸耀与重视,它足以让任何人静下心来,思考贿赂、拉拢与威胁的相关可能性。】
【因此,我会面见它,我会面见那来自于瑞扎的使节,用最为正规的仪式,最为漫长的时间,最为优先的态度,来听取它的话语,接纳它的善意与阴谋。】
【我会这么做的。】
【而现在,距离瑞扎的使节正式抵达,最多还有一个泰拉标准时的时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你只有最多一个泰拉标准时,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来说服我,来打动我的冰冷心脏,让我对你那可怜可叹的小小考古事业,视而不见。】
【让我容忍一个卑微的异形杂碎,能够在我的灵魂视野之中,苟延残喘。】
【让我能够既往不咎,不去惩戒你曾经欺骗、利用、挥霍我的财产的无耻行动。】
【虽然你只是一个异形,一个没有灵魂的可悲造物,一个早已死去的种族的残影,但我想,你那仅剩的思考,也应该能够听清我的话语,理解我的意思,知晓我的喜怒与标准。】
【那么。】
【现在。】
【发言吧。】
【我允许了。】
【塔拉辛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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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军团的女王盘踞在她的银白王座之上,这是她最近钟爱的一个地方,她总是喜欢坐在那分外冷硬,极不舒服的雪色合金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每一个人。
来自于她基因之中的天性与傲慢,在无形之中,就教会了基因原体使用权杖与王座的法则,以及如何适当地高居于所有人的头颅与灵魂之上,在自己的领域中,建立起暴力、规则和强权。
这并不困难。
当摩根认识到,自己需要成为军团与无数世界的女王的时候,她便从自己的血脉中,找到了成为王者的学识,并且在下一秒,就化作了无数暴君与铁腕的缩影。
这是帝皇对于所有基因子嗣的礼物,也是每一位凡世半神与生俱来的权力。
他们生来即为君王,理所应当向自己的世界予取予求,高居于意志、威权与神圣的王座之上: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是他们称孤道寡的瞬间。
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一位帝皇子嗣的王国,都是形态各异,毫不相同的,它们也许繁华昌盛,也许孤独寂寥,也许寒风呼啸,也许烟雾缭绕。
而摩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王国与疆土,但这并不妨碍她已然拥有了无形的王冠,让她可以高高在上,俯视着房间中唯一的臣子。
这位妄名的【臣子】,这位不怀好意的来访者,这位将自己的容貌、真实与心思,隐藏在厚重的兜帽之下,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无魂铁躯,异形杂碎。
摩根很早就感受到它的存在与气息了:早在她与自己的军团刚刚重逢的时候,早在她的意志第一次扫过了破晓者军团的时候,她就在灵魂的海洋中,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一大堆在茫然中,夹杂着期待的瞳孔:这没什么。
少数的几缕孤独傲慢,宛如胆怯的幼兽露出尖牙:她不意外。
寥寥的繁琐低语,聚集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不断地低声念诵着【九头蛇独尊】:情理之中。
但最后一个,那最为醒目的一个,那连自己的灵魂都没有的一个家伙,那在摩根的记忆中,不断地诱导她的财产,去往某些最危险的地带,还私自占据着摩根之子们的劳动成果的窃贼。
这可就有点过分了。
这就宛如,在一间满是脆弱且名贵的瓷娃娃的房间里,放进了一只贼眉鼠眼的啮齿动物一般,令任何人都无法忍受。
摩根并没有立刻地发作,她的一缕意志监视着这个不怀好意的潜伏者,并把自己的绝大多数精力用在了梳理军团的琐事上,而这样的日子,一口气持续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