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柯回忆了一番,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皱着眉头认真地道:“她欺负过大黄,欺负过二黑,欺负过奶妈家的小豆子,还欺负过看那园子的小厮阿浩……”
他躺在那里,仰□□天,有些颓然:“我一直以为是别人让着她,现在才知道,她这么厉害啊。”
那么,要我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
萧子柯从这一晚开始,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而在同样的这一晚,等到终于将佑佑也哄睡了,阿宴去沐浴过后,总算可以陪着容王躺在那里了。
他实在是离开了太久,浑身已经炽烫干燥,一点就燃。
小别之后的夫妻,在那锦账里动荡出暗哑而炙热的激情。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阿宴娇软的身子无力地偎依在容王起伏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上面一滴火烫的汗珠。
她爱这个男人。
爱他白日里清冷高贵的模样,爱他暗夜里彪悍有力的占有。
爱他前世的孤高寂寞,爱他今生的相依相随。
她不知道在自己低头忧伤的年华里,在自己黯然逝去后的岁月里,这个男人是用怎么样的目光温柔而绝望地注视着自己。
她也曾经怨天尤人,曾经顾影自怜,她以为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晦暗,以为这个世间冷僻到没有半分可留恋。
可是如今,她轻轻靠在他的肩窝里,绯红的脸颊磨蹭着他的长发。
她知道,他就是这个世界,就是阳光。
她的人生,就这么被他照亮。
容王抬起手,熄灭了灯火。
黑暗中,他默然不语,一双大手只是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腰际。
一如最初她嫁给他时一般。
他激情过后,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看到了那些画?”
阿宴埋首在他怀里,轻声道:“嗯。”
容王默了片刻:“有什么要问的吗?”
黑暗中,阿宴摇头:“没有。”
容王挑眉:“真的?”
阿宴抿唇轻笑,起身,趴在他胸膛上,两个人肌肤相贴,她可以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外面的月光已经藏入层云之后,锦账里非常暗,她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她能感觉到,他一定是在看着自己。
“当日离别,你曾经说,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阿宴轻轻地对他这么说。
容王淡定地听着,没有答话。
阿宴继续道:“那么今日,我要告诉你,你心里想的,我也明白。”
很多事情,她都渐渐地明白了。
譬如当年初成亲时,他默默地将一幅画掩上。
又譬如为什么他的手总是那么冰冷。
不需要他说,她就该明白的。
“我已经不需要问你什么。”
她的话音落后,黑暗之中,他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到原本起伏的胸膛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长腿一动,紧瘦的腰杆用力,就那么翻身,将原本半趴在他身上的娇软身子压在了身下。
有人说,你一生会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而你,既惊艳了我曾经的落寞时光,又在脉脉流年中如水一般,温柔了我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