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码事。”
她的声音太轻了,巫雨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
“那你让我上车干什么?”
“说话呗,让谢大师给我算算卦,总不能在你家门口说吧,你又不能回得太晚,难道把你带去我平时去的那些地方?”
“有什么不可以?”
“那些地方太乱了,我不能让你去。”
自行车驶进了一条老旧的街道,四周的店铺净是一些香烛供品,也许是心理作用,大白天也觉得阴森森的,桔年想,他们怎么就逛到这儿来了。
一条老而瘦的黑猫鬼鬼祟祟地从一个店面里窜出来,差点儿撞上了巫雨的车轮,巫雨扭了扭车把,还摇响了自行车的铃铛。桔年骑这车有两年多了,居然从来不知道那破铃铛还能发声,何况一只老猫能听懂铃声?她扑哧一笑。
“你要算什么?”
“嗯,不知道……”巫雨也在前面没头没脑地笑。
“要不算算我的名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巫雨巫雨,不就是巫山上的一滴雨吗?”桔年信口胡诌。
巫雨笑道:“你也这么说?”
桔年一愣:“还有谁这么说?”
巫雨没有回答。
桔年心中疑惑,这才发现他裤子口袋里,一张叠好的纸条露出一角。她伸手去抽取,巫雨没有拒绝。
那是张精致的紫色便签,上面有浅浅的蝴蝶状暗纹,还没展开,桔年已经嗅到上面淡淡的清芬。
打开来,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美丽的信纸在桔年的指尖上有了微微的皱痕,它就像一块烧红的铁,让你痛了,却扔不掉,焦伤了,粘在皮肤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这个字迹桔年是认得的。
“她给你的?”车子前行,划破空气,微微的风声掩盖了桔年声音里不易察觉的异样。
好久,桔年才等到巫雨的一句话。
“是啊,我很喜欢,连带着觉得我的名字也有意义了。桔年,你觉得呢?”
桔年,你觉得呢?
桔年垂下头,有一滴眼泪打在了交叠的手背上。
他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