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学生们争先恐后朝寝室跑去的时候,办公楼的最高一层还有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待在王杰的办公室里没有下去。
一直站在窗口的他看着王俊松前后的作为,眉间的凝重便从未散过。
“就不能让这种人当上将军……”
茶桌边原来还坐着另一人,听见这人的轻声细语,不由笑了一声:“魏兄,这可是人家王兄的办公室……”
“难道不是吗?”那人转过身来,一张国字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正是有了这些狂热分子,这天下才太平不起来!”
“魏兄这话有些偏颇,国朝至今已六百多年,看上去称霸天下,实则危机不断,将士若无血性,说不得就要像嘉靖朝那样让几十个倭人杀到都城脚下了!”茶桌边坐着的那人微微摇头。
“那是战争年月!”站着的那人肃然道:“如今天下各国相互交融、相互制约,经济层面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都分不清!”
“我们本就是最强大的了!正是该抚之以柔的时候,再去炫耀武力只会让人忌惮、生厌,时时刻刻提醒着全天下我们最厉害、最危险这才是自取灭亡之道!”
“哈哈,魏兄果然不愧是搞外交的!”茶桌边坐着的那人没想再争论,便打了个哈哈。
正巧门外已有脚步声传来,王杰推开了门,笑着问二人:“两位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门口都能听到声音……”
“魏兄在说倭国呢!”茶桌边那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倭国最近又办了场选美大赛,还把时任倭国外交大使的魏兄给请去当评委,然后弄出十个候选人让魏兄投票……”
“哈哈,你猜魏兄那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王杰也有些好奇,便也笑着问道。
“他说……”想是二人方才真的聊过这话题,茶桌边的那人竟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指着“魏兄”说道:“他说,我能选最开始淘汰掉的那一批吗?”
“额?”王杰微愣,继而便也笑了起来:“难得方正如魏兄也有如此有趣的时候!”
“可不是嘛!”茶桌边那人笑容不减:“怪只怪倭国上层的审美实在古怪之极!他们普通百姓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
扯了几句闲篇,王杰也在茶桌旁坐下,沉默片刻,继而一边烹茶一边淡淡说道:“两位今日来找我是上面有了什么指示吗?”
另外二人对视一眼,便依旧由坐在王杰对面的那位蓄须中年人说道:“叶老他们准备启动那个计划……”
“所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王杰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没忘三纲五常……”
“世风日下,叶老他们觉得这些年我们迷失了!”蓄须中年人肃然道:“我们现在天下第一,不是原来旧时代那种片面的天朝上国,如今从上到下我们都富裕起来了,可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事却层出不穷……”
“所以走回原来的老路就能解决这些问题?”王杰扬了扬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至少……”蓄须中年人其实也沉默了片刻,但还是说道:“那是我们曾经熟悉的东西!”
“难怪……”王杰忽而恍然,看着对面的蓄须中年,笑道:“难怪一年前你会从兵部赋闲,看来要不了多久陆兄就要高升了啊!”
“王兄,何至于此?”蓄须中年苦笑道:“只要王兄点头,参议院今年轮到的位置就由王兄接任!”
“这就是条件?”王杰笑了:“好大的手笔啊!”
“可惜了,我王杰就是个教书匠啊!这辈子就准备守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了!”
“何苦呢?”蓄须中年苦笑摇头:“当年的事也不是……”
“当年的事我不想提!”王杰瞪眼,立即打断了他。
“好吧,过去的事不说也罢!”蓄须中年认真说道:“可现在王家已无人为官,俊松又在最紧要的关头,上一步就海阔天空……”
“三十岁的将军啊!”蓄须中年感慨道:“近百年都不多见了……”
“呦呵!”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王俊松那张懒散的脸便出现在三人面前,然后也不管几人的反应,自顾自走了过来,冲着蓄须中年笑道:“看来陆康大哥在兵部的底子够厚实啊!”
“俊松!”瞧见王俊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王杰还是骂了一句:“既知是兄长,就不懂礼数吗?”
“好好好!”王俊松举了举双手,然后装模作样的冲二人拱了拱手:“见过陆康大哥!见过魏巍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陆康只是笑笑,魏巍却皱起了眉头。
“你说大热天的窗户关这么严实也不怕闷得慌!”说着,王俊松竟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刚才掩上的窗帘。
推开窗户,阳光便照了进来。
“空气真清新啊!”王俊松对着窗外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