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三人一起到了秀山屯最靠近后山的那户人家,迎出来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吕律上辈子就认识。
这人名叫蒋泽伟,是个老跑山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能人,曾是个参帮的把头,后来在小日子祸害东北大地的时候,一条腿被弄瘸,进不了山了,只能是在家里种地。
他有一双儿女,儿子在响水溪林场工作,女儿嫁到了别的屯,现在就老两口子在家呆着。
吕律上辈子入赘秀山屯,开了山货收购站的时候,在找山参、辨别野山参品相和定价这一块儿,没少请教他。
一见到蒋泽伟一瘸一拐从屋里迎出来的时候,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蒋大爷!”吕律一见到老人的时候就笑着先打了声招呼。
他没想到,毛驴子被咬死的是蒋泽伟他们家。
印象中,老头挺喜欢赶集,只要天气好,几乎每次赶集必到,就骑着一头毛驴子,优哉游哉地,早出晚归,是个挺喜欢热闹的人。
他家老伴儿没少因为这事儿骂他,说他兜里没几个钱,缝集必赶,穷老汉装富家爷。
屯里人也没少用这事儿挤兑他,每到赶集的时候遇到,总是打趣地问他集上是不是有相好的,不然咋跑得那么勤快。
老头也不恼,只是笑笑:“去挤挤。”
即使不买啥也要去,就是纯粹地去凑热闹,当然了,也是为了到集上,跟他曾经在一起的参帮兄弟碰碰头,唠唠嗑而已。
也正是因为他这人际关系,也让吕律从他们手中收到不少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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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看到老人,吕律不免有些亲切的感觉。
心想着,九月就到进山移山参的时候了,吕律惦记着老爷子那套尘封已久的移山参的工具。
听到吕律叫他,蒋泽伟有些诧异,笑了起来:“爷们,你咋知道我的,都没碰过面。”
“这咋能不知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你是高人了,一直想着来拜访你一下了,只是没合适机会。”吕律笑道。
“这些日子,我也没少听屯里人说过你,是个爷们。就是这腿瘸着,好几次想去分点你打来的哪些肉,都赶不及。”蒋泽伟也开玩笑地说。
“老爷子这话说的,以后想吃啥给我打声招呼就行了,打到了给你送来。”
吕律正需要这样的机会,无缘无故直接登门,总是觉得唐突,也会让人觉得会别有用心。
所以,对屯里不少人,哪怕是上辈子就知根知底,现在重新认识一遍,吕律采用的也是顺其自然的方式。
现在他家的毛驴子被野物咬死,张韶峰把他领到这里来,就是个跟老爷子结识的好机会。
“这个以后说,还是先帮我看看我的驴,都不知道被啥野物给咬的。”
蒋泽伟老爷子以前没少在山里转悠,都是赶山,但都有自己的侧重,并不是啥都精通,判断不出是啥野物很正常。
就比如蒋泽伟,他们的侧重就是山参而不是野物,更何况,参帮进山,往往都是几个人一起,长时间扎在山里,到处搜找山参的动静可不小,有野物也早被惊跑了,没见过也正常。
在他引领下,吕律看到了那只被咬死的半大毛驴子,身上的肉被掏食了不少,成了个大窟窿。
吕律蹲在毛驴子旁边,细细看了下,在毛驴子脖子上看到数处被咬的细小血洞,毛驴子的脖子弄得血呼啦的,血流了一地,看着那孔洞他一下子就确定了:“就是猞猁干的。”
昨天猎杀吕律的梅花鹿不成,跑到这里来猎杀毛驴子,这毛驴子成了替死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