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昭媛这是一个,奴婢还听说袁美人跟前的珍珠这些天频频往掖庭局去,趟趟都是提着食盒去的。掖庭李令是李怀仁的徒弟冯盎的义兄……”画屏说道这里,偷偷瞄了瞄范雪瑶的神色,见她依然那副含笑的样子,便心里一松,继续说。
“不过听说李令不大看的上袁美人,一直没松口。”
“汤才人一直想投向蒋婕妤,来往甚密。据蒋婕妤身边的金莺透露,汤才人擅抚琴,蒋婕妤前两日赏赐了汤才人一张琴,还让乐坊教习每日指教汤才人。似乎是有意扶持汤才人的样子。”
画屏将自己听来的情报一一说出,竟细数了十几名嫔妃的名号。
范雪瑶倚在靠枕上,静静听着画屏汇报,偶尔出声询问些细节,末了点点头,含笑温声道:“如今你在外面是愈发得意了,这般隐秘之事都瞒不过你的眼耳。前不久官家赐了我几盒上等的胭脂口脂,如今我是用不了了,这些玩意儿又搁不久,你且拿去,自己擦脸,或送你什么姊姊妹妹的,都由你自己做主。”
楚楠赏赐给她用的,自然不是宫里统一发放给嫔妃的那种档次的,画屏一听眼睛登时就亮了。都是女孩子,爱美是天性,画屏自然不例外。不过她是宫女,想精心打扮也不容易。
范雪瑶是个好主子,也不是那种整天防着身边人爬床的人。当然,她也没必要时刻防着,谁生出了这心她绝对是第二个知道的,第一个知道的是那人自己。所以她也不怕她宫里的宫女打扮,有时自己捣鼓些香脂膏子什么的还会赏给她们用,司制房送的孝敬,她用不上的也会赏给她们。嫔妃分制规格的就不会赏了,用不上也只能收起来。这些她们不能用。
花儿似的青春少女,就是生的不那么漂亮也有股蓬勃朝气,赏心悦目的,范雪瑶不怕她们钻空子爬床,自然乐得让她们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看着好看。
画屏对此特别感恩,无数次庆幸自己跟了个开明的主子。
“多谢娘子赏赐!”
画屏笑着谢恩,她自己用不完那么多的胭脂口脂,很大方的与其他姊妹分了,自己只留了盒殷虹的口脂。她唇色有些乌紫,怕碍主子眼,每日都用颜色较深重的口脂盖住。而这盒胭脂和她使钱买的,和别人孝敬的便宜货完全不同,色泽亮丽不说,闻着味道都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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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几个内侍来到了披香殿,春桃来后殿通报,画屏道:“是来通烟囱的,昨儿才报了上去,他们这就来了,动作倒是挺快的。婕妤娘子正在用小食,别打扰到了。叫前面把内膳房空出来,把他们带过去做事罢。”
春桃便到前面去知会了,须臾,几个膳房宫女都避到后面来了,画屏叫她们到后面的下所里暂时歇息。
范雪瑶吃了早膳,漱了口,起身道:“去备辇,我们去一趟司膳房。”
画屏忙打发小宫女去叫人准备小辇,又跟上范雪瑶进来内室,服侍她更换衣裙,梳头上妆。
宫里一直实施一日两食制,早膳和午膳两顿正餐,此时还不到用早膳的时候,因此司膳房里并不太忙,只有小宫女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洗菜切菜,为各处的早膳做着准备。
范雪瑶一行人到时,早有小宫女前来通传,听到正受宠,又在孕期的范婕妤过来,许司膳、马司膳忙率领一众典膳、掌膳前来迎接。
范雪瑶身穿一件绯罗蹙金褙子,底下掩着牙色刺绣蝴蝶花果瓜瓞纹的抹胸儿,系一条白挑线细褶儿裙,身子细长,身段婀娜。高髻簪花,额上花佃儿娇媚无比。
并不见通身富贵,打扮不见分外华贵,可绯色的褙子却将她的脸庞更衬得艳若桃李,褙子的直领与抹胸儿勾勒出一截线条柔润而优美的脖颈,肌肤欺霜赛雪。桃花眼水盈盈的,黛黑的柳眉,目光端正平和,淡化了那股妩媚风情,透露出几分温婉来。
“恭迎婕妤,婕妤万福金安。”许司膳、马司膳与众人纷纷见礼问安。
范雪瑶颔首:“不必多礼。”
许司膳快速望了望范雪瑶,然后垂下眼睑,忽然问道:“不知今日婕妤亲自来司膳房,可是有什么要事?”
马司膳目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遮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