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还是一样的,只是当场开标之后,众人都感觉颇为意外,银川本地来投标的三家价格确实相差不大,但是湖南这家公司的报价却反而是最低的。当几家都退场之后,项目部的人先议论了起来。
宋玉凤把几家的标书都要了过去,仔细进行对比之后,开口说到:“高总,你也看看,我觉得湖南这家真的是有点问题,即使说有地区差异,原材料价格肯定也会不一样,但是也不该相差这么多,银川这边的几家就相差不多。湖南距离工地差不多上千公里了,运费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在运费高出这么多的情况下,他家价格还能最低,这就有点意思了。”
高恒接过标书,看了看之后递给了杨林,想了想,问肖震霆:“老肖,银川这三家有没有可能存在围标的情况?”
肖震霆忙道:“这一点高总可以放心,我们在询价的时候侧面了解过,这几家在银川都是多年的老企业,说句难听的,同行是冤家,这几家在最近几年竞争很激烈,不存在联合起来的可能性,再说我们也引进了外地的供货商,退一万步说他们联合起来围标,我们也还有的选择,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高恒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问宋玉凤:“宋部长,您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不我们就开始一家一家谈?”
宋玉凤说:“那行,最后叫湖南这家吧,等会我们着重问问相关情况,把各方面问题都尽量问到,毕竟相对来说这家确实存在较大疑问。”
银川的三家公司很快就通过了二次报价,降价空间也不是很大,最终的报价三家仍然相差不大,参考性不是很大。
重头戏就是湖南这家公司了。当厂家代表刚进场坐定,宋玉芬就开始先发制人。
“你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要提问,请仔细思考后进行答复。第一,贵公司生产的桥架能否达到我方的要求,镀锌层厚度是否能够保证,原材料的价格构成能否分解开。第二,贵公司的生产地在哪里,是否在银川或西北地区有仓库,对于保供措施有何准备。第三,如果生产地在湖南,运至现场如此遥远,在运输过程中如何保证产品质量。”
宋玉凤犹如机关枪一样,几个问题不断抛出,顿时压迫感凭空而来,即使会议室里的空调全力运作,厂家代表头上也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这位来投标的代表明显很少经历过这种场面,在宋玉凤说完之后,才操着一口较重湖南口音的普通话慢慢答到:“各位领导,下面我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既然来投标肯定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绝对可以满足要求的,这点你们放心,到了之后你们可以随便检测,如果不符合要求我可以立马拉回去。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桥架是在湖南生产好了往这边送,我们在这边没有仓库,其实说起来项目上要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我也问过了,项目上说要用还早,在用之前提前告诉我们,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生产出来,最多同时三个车,全都发过来了。在装车的时候我们会做好保护措施,要是运到现场有什么问题,影响了使用的话,这些损耗都算我们的,我们可以无偿补发。”
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宋玉凤听了也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继续追问到:“那请贵公司说一下原材料价格如此低的原因,就我所知,同样的材料,在银川的话要比你们的贵上20%所有,这有点不太合理了。我们会有一定的担忧,贵公司是否会以次充好,影响项目的施工质量。”
厂家代表忙说:“领导这点可以放心,我们价格低是因为我们那边有矿,所以原材料相对来说就是要低很多,即使我们的运费要高,但是综合下来,我们的价格还是很有优势的。至于产品质量,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会写的清清楚楚,要是运过来质量不合格,项目部可以不收,所有的损失我们自己承担。”
如此一来,宋玉凤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示意其他人问。
其他几人也就与自己工作相关的方面进行了询问,厂家也进行了一一解答。总的来说,项目部众人还算满意。
最后,桥架还是定的湖南这家。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李祥却特意看了看孙治原,他脸上已经浮现出笑意了。
这家公司是孙治原找来的,老板是孙治原的表哥,其他人不知道,李祥和肖震霆还是在办公室听孙治原一次无意中说漏嘴才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没有拆穿他。
而在一年之后,公司才在管理规定中明令禁止物资部的人让亲朋好友参与供货。孙治原此时完美地钻了这个空子。
多年之后,孙治原明知故犯,最终栽在了这上面,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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