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禄军立即提高了声音,“我是说他太冲动,欠考虑,没说不让他动手啊!”
房长安笑道:“爸,我考虑过的,你看,现在不是没事吗?”
“爸爸明白你的心情。”
房禄军被从容呛了两句,说话又温柔起来,“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啦,这是你小叔家,我也给你说话也不合适啊,对不对?”
从容不满地道:“燕燕和单鹏他们两个谁没说话?你自己弟弟家,你儿子被打了,你有什么不好说话的?”
房禄军很清楚自己刚刚的行为说不过去,自己也觉得羞愧,但正因如此,更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被其他人说出来,听见从容这么说脸涨得通红,恼怒地道:“你懂个屁!”
“爸,你别急,听我说。”
房长安很清楚老爸的性格,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平心而论,房禄军不适合作为掌舵人,哪怕是一个小家庭的主,他也做不好。
但作为曾经失去过一次父亲的人,房长安同样很清楚房禄军对这个家庭的不可取代的意义。
前世的从容也曾对长大后的他说过“之前一直对他不满意……之后才明白他对这个家庭的意义”的这种话。
房长安已经对此有了清晰的应对办法,既然房禄军不适合作为一家之主,那就不让他做主,安心地在户口本上当个户主就行了,平日家里有什么事情,不论自己还是老妈做主都要更好。
并且,人的性格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阅历、见识增多,加上自己在背后的推动与敦促,房长安相信老爸会跟这个家庭一样,越来越好。
即便不能,只要老爸安稳地当个太上皇,整个家庭仍然可以保持和睦的氛围,毕竟老爸,或者说天底下所有的父母,对于孩子来讲都是很好哄的。
“我确实打了单飞单翔,他们俩说的都是真的。”
房长安很平静地说完,房禄军和从容都愣住了。
“我从里屋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俩按着长明,就一脚把单翔踹到了,然后揪着单飞的头发把他拉起来,跟长明一起把他按地上,抽了他一巴掌,单翔也被我一巴掌扇在地上。”
“等单翔哭了,我猜到你们都要来了,才跑出去的,反正单飞说话肯定没人信。”
房长安说的坦然,房禄军夫妻俩没想到一贯老实听话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长安继续道:“我知道说谎不好,但这件事情我没觉得自己做错,单翔把嫣然推倒在地上,摔了一下,我打得再重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从容沉默了一会儿,道:“妈妈教你讲道理,也从没有教过你也受人欺负。”
房禄军则道:“算了,不说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现在也大了,懂事了,爸妈就不说太多了。”
房长安用力点点头,又问:“爸你明天走,还去我们学校吗?”
房禄军犹豫了一下,道:“算了,爸爸就不打扰你上课了。”
“嗯。”
房长安应了一声,“反正我们在家又没有什么事情,爸你到外面不用担心我们,安心赚钱就行,等你过年回来的时候,给我们买一台新的电视机。”
房长明和房嫣然听说要买新电视,都很惊喜和期待的看着老爸。
房禄军看着三个孩子期待的眼神,一扫刚刚不敢替儿子出头带来的阴霾,笑着许诺道:“好!等爸爸过年回来,给你买新的大彩电!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从容看着这一幕,也将刚刚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房长安每次去程梦飞家里都要带一些东西,这次带了一些花生和几块白薯,沈诚言很爱喝白薯煮的稀饭。
房长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牵着自行车出门,一家人都跟了出来,房禄军的表情有点复杂,似乎想要对儿子说一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我走啦。”
房长安一脚踩着自行车的脚蹬,回头冲房禄军道:“爸,儿子祝您一路顺风,等您过年带着大彩电回家来!”
房禄军重新又露出笑容,故作潇洒地给儿子一摆手:“放心!老爸答应你!”
目送着房长安的身影骑上自行车远去,房长明和房嫣然很快转身要走,房禄军依旧站着没动,从容催了他一声,他才叹息一声,转身回家,低着头骂了一句:“他娘哩!到走了,还得被儿子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