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挂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态,压住的伤势复发,一口逆血冲上咽喉。
“无论如何,我问心无愧,师叔若有不满,大可回去一同找师父乃至师祖对峙。”
想明白了关键的元真不再做退让之势,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向了他和张道一之间的矛盾对立,一句话说完,就引动剑光,拂袖离去。
言多必失,与其和张道一继续争论下去,暴露出更多的疑点,还不如直接翻脸,将争端定性为私人矛盾。
只是元真没有发现,或者说眼下心神大乱的他无法发现,张道一的脸上浮现出深思之色。
先前张道一确实不知情,甚至姜离说了他也不会信,但现在
经过这么一遭,张道一要是还没察觉到某些端倪,那也未免太小觑他这位道君弟子了。
‘元真师侄,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师兄的意思?’
张道一望着那道离开的剑光,心中浮现出浓浓忧思。
他已是有了大概的答案。
‘师兄,你也如同上清派那般,不满于当今玄门三清派被压制的局面吗?还是说···为了晋升?’
想到那位宗主师兄所行之道,张道一心中忧虑越发厚重。
白龙越空,夜行千里。
在黎明破晓之时,慧轮来到了雍州西面的一处荒凉平泉。
此处已是接近佛国,地势越发荒凉,随处可见黄土和沙尘,昼夜温差极大。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刚刚经历过一夜冰寒的地方,却有一披着薄薄的麻布僧衣,赤着双脚的僧人静静伫立。
见到白龙带着慧轮落地,僧人轻轻抖身,身上的寒气被如红日般的气血驱走,焦黄的脸庞上似有光华汇聚,呈现出一种佛像般的金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五官却有着一种微妙的宁静高深。
要是用佛国的话来说,这就是禅意。
见到慧轮到来,僧人露出关切之色,“师兄受伤了?”
在慧轮那雪白的僧衣上,干涸的血迹尤为醒目,不难使人猜想到他的情况。
“无妨,”慧轮却是不甚在意,“我受天众福报,无病无灾,只要不是堕了恶道或者身亡,其余伤势只要稳下来,就基本会慢慢痊愈。我连夜赶来,是要请师弟返回须弥山,将一重大之事告知诸位大士和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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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廷有神行太保,太平教有律令,佛国亦有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行者。
而慧轮的这位师弟慧能,便是容纳了行者道果,如今在佛国的沙门行者中供职,主管一方。
慧轮将自己的发现如实转述,然后骈指轻点眉心,竟是拉扯出了一缕轻烟般的白气,收纳入一个小小的玉佛中。
“这是我的记忆,师弟将此交予文殊大士,他与火宅佛狱交锋多年,若说有谁熟悉佛狱中人,除了师尊以外,就该是文殊大士最熟悉了。”
慧轮叮嘱道:“火宅佛狱以往一直是业如来独挑大梁,自当年师尊和业如来一战,定下‘觉者不出世,如来不出关’的约定之后,火宅佛狱一直处于颓势。但若是火宅佛狱再出三品,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火宅佛狱三品不如佛国,四品却是有所超过。这些年来火宅佛狱一直和佛国打游击,拖住了家大业大的佛国,造成了不少麻烦。
但若是火宅佛狱再出三品,那就不是麻烦可以形容了。这甚至可能会让业如来破誓出关,再度开启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