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心里何尝不是七上八下,左右两难。
顾弦之的话仍旧在耳边炸响,彻底颠覆了自己对顾时与的印象。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低垂着头:“皇上,臣女想问睿郡王一句话,不知可否?”
皇帝痛快道:“准。”
温酒侧身,面向顾时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
“请问睿郡王,假如那日在摘星楼,我也喝下了那杯有药的酒,我没有反抗,今日,你还会愿意娶我吗?”
顾时与一愣:“你……”
温酒平静地道:“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也很意外。”
顾时与的脸瞬间通红:“这都是一场误会,我压根就不知道,那酒壶里装的是那种药。”
温酒唇角带着一抹苦笑:“药是你命人下在酒里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药呢?
你如此利用我,行这种龌龊之事,与那些将妻子拱手让人,借以谋求富贵的人有何两样?”
顾时与被她毫不留情地讥讽,又羞又窘:“此事晚点我再与你解释,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
“不必了。”温酒淡淡地拒绝:“你没有必要与我解释什么。”
顾时与心底里生出一丝恐惧,他真的好害怕,温酒一时赌气,选择嫁给顾弦之,与自己就因为这个误会而失之交臂。
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他什么也顾不得,抬手一指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顾弦之:“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他,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也是他故意给我们之间制造了误会。”
“可是你信了。”温酒望着他:“即便这个误会那么荒诞,你深信不疑。”
“我原本不信的,想去兰亭序找你问清楚,可我在门口,听到了你和仇先生的话,我便断章取义地信了。”
“说到底,我温酒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不堪。”
温酒拒绝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对于我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所以,我们真的不合适。”
顾时与一时间缄默。
顾弦之听到温酒直白地拒绝了顾时与,顿时得意。
“原来,时与兄平日里所谓的高风亮节都是假的,对温酒姑娘竟然这般算计与利用,看来的确不般配。”
顾时与虽说心中有愧,无法辩白,但是仍旧尝试能让温酒回心转意。
“我纵然有再多不是,这一切全都是他顾弦之从中挑拨,日后我可以慢慢解释,只求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温酒又重新跪倒在地,对着皇帝正色回禀:“并非温酒抗旨,不听皇上您的旨意,而是温酒与顾世子和睿郡王之间,尚有误会牵扯。
臣女更怕,自己的选择,会令顾世子与睿郡王之间再生罅隙,所以,臣女谁也不能选,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顿时面色一沉,龙颜不悦。
他不清楚,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可温酒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自己,就是太过于狂妄。
温御史心惊胆颤,低声呵斥:“有何误会,回头说清就是,何必因此而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