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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首辅公子、太保家的长孙。我一个小小的七品给事中,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如此耍横?如果今夜出现在房外的不是他们,而是朝中其他官员,看到你如此做派,会如何想?”这一点逆旅完全没有想过,经杜晚枫提醒才知道事态严重。
“随便参我一本,我杜家将会再次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哼,别说亲眼所见,哪怕只是含糊听闻。有心人在圣人面前吹吹风,我杜家也再无宁日,你可懂得?”逆旅另一只腿也跪下,“是属下考虑不周,连累公子了。”杜寒秋这个独揽大权的首辅,在民间和其他国家地位俨然比多数时候只是象征意义的圣人还更像是大闽王朝的皇帝。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影响到现在都没有消失。
如今杜晚枫身边突然出现这样一股神秘的力量,经有心人恶意解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承安帝又是否还能继续容忍这样一个并非毫无威胁的杜家?
这次的事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
马上就要到敬天府了,如果逆旅还意识不到情况有多严重,那迟早会出事。
杜晚枫这次问罪,也是让底下这些人长长记性。
“给我去领罚吧,别忘了领罚之前跟万兄、张兄,还有盛兄再郑重道个歉,怎么说还需要我教你吗?”“不、不用了。”逆旅连忙应下。
“那你下去吧。”
“是。”
逆旅退下了。
而杜晚枫也皱紧着眉,轻抚着胸口刺痛的地方,好不容易才等那阵疼过去。
周斛在旁边叹气。
“训斥手下什么时候不行,干嘛这么着急?”
“不能拖了。”张明净和盛遮那边还等着说法呢,拖一晚上,盛遮要是跟他的父亲盛常说起,又会生出别的隐患。
“好了,事情都办完了,你给我好好休息。”
周斛给杜晚枫盖好被子,但后者却苦笑:“现在只怕还睡不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好像没看到孟兄?”
“你说风香剑吧?”
“嗯。”
“之前还在院里,后来先走了。可能是看你这儿有人,不需要他保护,忙别的事情去了吧。”“你不了解孟兄,他不会擅离自己的岗位。”
“说得你像很清楚他似的?”
“因为我是黄金三交给他的任务,他就算是死也会保护我的安全。而我接连出事,一定让他非常自责。”杜晚枫说到这里也有些内疚,他确实是不省心了一些,给孟葱添了不少麻烦。
“我也听说,风香剑脾气怪异、极难讨好。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怎么逼迫、利诱都没用。但只要是黄金门门主一句话,他可以刀山火海、连命都不要。”“我只知道孟兄幼时有一段辛酸往事,是黄门主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所以他这些年留在黄金门是为了报恩?”
“不只是报恩。”杜晚枫说,“还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尊敬黄金三,除了他,其他人在孟兄眼里只怕都跟狗屁差不多。”周斛意外,杜晚枫这人,潇洒又有涵养,豪放又不失妥帖。他过去的一些做派,被许多大家少爷、王孙公子所效仿。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偶尔也是会说粗话的,而且每次说都能让人发愣。
“那你呢,你在风香剑眼里也是……狗屁?”周斛憋住笑意问。
杜晚枫想了想,“以前看在黄门主的面子上,我的形象还不至于这么糟。但经历了今夜的事情,我只怕在孟兄心中比狗屁还不如。”“你还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