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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这样时内心依然不是滋味。
“公子,你……”井宾还很少看到杜晚枫思绪这样明显的起伏。
杜晚枫伸出手,让他不必多言。
他自己则飞快调整好了情绪,“他们想把我弄走,这在我意料之中,朝中其他大臣是什么意见?”
“胡大人和田大人当然支持公子留在都城,说大娘年事已高,家中一帮女眷也需要照料。公子已经离开了三年,这时候也该留在这里尽尽孝了。但崔行一派却笑说公子可以带着家中女眷一起离开,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正好养老。”
“他倒是好心。”杜晚枫讽笑。
“之前因为治河站在公子这边的朝臣,要么没表态,要么也同意让公子走。说是让公子趁着年轻多历练历练,将来也能堪当重用。”井宾有些担心地看向杜晚枫。
后者却是笑了出来,“呵,这帮老家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不过这样做也符合他们的逻辑,我现在对于他们没什么用处了,又展示出了一定的才干。留在都城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哪里有把我送走更省事?”
杜晚枫顿了顿,又问:“首辅张慎来那边什么态度?”
井宾答:“张慎来的态度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交由圣人定夺。”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
“按照这样下去,只怕局势走向会对公子不利。”井宾越发感觉到他们家公子的不易,哪怕拥有非凡才干,朝中却无有力支持他的人。还得面临着老爷遗留下来的诸多问题,朝中处处都是包藏祸心恨不得他死的人。
在如此犬牙交错的处境下,他要如何转危为安、一步步靠近他的目标呢?
“那可不见得。”杜晚枫忽然道。
“公子莫非已有对策?”
“早在回都城前,我就做过这番设想。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能留在这里,然后想法子进入内阁,不断进入权力中心。但张慎来和崔行,包括小皇帝,不会再让我有机会走父亲当年的道路。”
“那又该如何?”
“如果我不能进去,别人也休想安宁。”
井宾一震。
“当今朝堂,虽然各党派明争暗斗互相掣肘,面上却还维持着最后一点平和。可只要不将这平衡打破,那我就没有半点机会,甚至会成为各党派共同抵制的对象。”
井宾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公子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要让他们斗起来,这帮玩弄权术的老家伙,谁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要玩死谁。而我,还有可能成为他们渴望笼络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