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带着两个孩子在车里等,田园园与二甲去找他。
他家院子不大,东南角种着一棵树,叶子已经落光,不知什么品种。院子里铺着青砖,半湿半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一见来了生人。小男孩脆生生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爹租铺子的吗?”
田园园问:“正是,不知你爹在家吗?”
“在呢,他在睡觉!”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叫他起来就说大客户来了!”
“哦!你等着!”小男孩说完,手里的小铲子一扔,飞快地跑进屋子里。
小女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道:“你们先进屋等吧。”说着,引着二人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顿时感觉到阴冷又潮湿,屋里还有股发霉的味道,屋内摆设也比较简单,但比起一般人家也算不错。
小女孩笑道:“你们坐,我爹一会儿就到!”然后一蹦一跳地出了屋。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等着。没多久就听到屋外一个男人的抱怨声:“哎呀谁呀,这个时辰来,实在扰人清梦。”
“爹,有钱你不挣,光知道睡觉!”小男孩责备说道。
“就是就是!哥哥说的没错!”小女孩附和道。
“哎呀!你俩可真烦!一边儿玩去!”
片刻,一个披着头发的男人迈进来。
他宽额方颌,长得还算周正,腮边长着连面胡子,光着脚趿拉着一双单鞋,裤腿挽到膝盖处。说是睡觉呢,不知还以为下地插秧去了!
他看向堂上的二人,目光落在田园园身上,问道:“我就是连八斤,就是你们要租铺子的?”
田园园可不是来租铺子的。她问道:“城西二街卖粮食的铺子是谁家的?”
连八斤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又将长腿架到另外一条腿上的膝盖上,笑道:“你是租铺子还是打听事的!”
“嗯…打听事的!”田园园开诚布公地说。
“租铺子有租铺子的佣金,这打听事也得有酬劳不是!”连八斤坐直身体,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这年代没钱真是寸步难行,不过田园园不打算掏银子,今日来此是准备追究责任。于是先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袖,接着故作高深道:“大周律法,凡是租赁、出售商铺皆要到府衙报备,牙人核实房契、地契等凭证,方可出售租赁!那么我想问问连牙人,那间铺子你不经过所有者的同意是如何租出去的?”ωWW。
哼!还要酬劳?你不赔我的损失就等着吃官司吧!
连八斤皱起又粗又黑的眉毛,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是何人?”
“我是那间铺子的主人,可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我铺子租出去了!”
“你是铺子的主人?”连八斤惊疑不定的看着她,顺便把翘起的腿放下来。
田园园笃定地笑道:“如假包换!”
他“嚯”地站起身,向屋外喊道:“儿子!儿子!”
话音一落,一个小男孩瞬间出现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个小铲子,拧着眉不悦地看着自家老头:“干啥?!”
“去把陶老二给我叫来!”
“去哪儿给你叫去?”那小子玩的正高兴又被叫去跑腿,这会儿气正不高兴!
“就在隔壁老王家呢!快去!”
小男孩铲子一扔,跑了出去。
连八斤摸了摸后脑勺,心道:完了,这陶老二可坑死他了!
田园园笑道:“看来此间确实有猫腻!你还是知情的,知法犯法可要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