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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儿是为谁?林舒昂,我他妈的是担心你,你知道吗?不然我何必大老远跑过来?你就不能跟着我回去好好看医生?非得在这里窝着?”他声音拔高,气t焰陡增,李唯西眼见事情不对,伸手就将李越东拉了一把,李越东将他的手打开:“甭折腾!”
赵江川知道李越东是个狗脾气,见着事情愈演愈烈,他也不好在上面无动于衷,小跑着就从旁边楼梯下来了,“越东,干嘛呢?”他搭腔说话,满眼惊讶,只当完全不知道这事。
李越东瞥他一眼,在他眼里赵江川他们那一群人都挺好说话,于是也没有甩脸子,只是语气平淡敷衍:“过来接人,你也在啊?”他的火气下去了几分。
林舒昂往后一仰躺,目光又往别墅外瞥了一眼,没人。
“是啊,什么话好好说呗,吵成这样算什么事,来。”赵江川神色轻松,过去将椅子拉开两张,自己往那儿一坐,一副少爷模样,手往旁边拍了拍,但李越东看了两眼没动。
他眼神阴郁,目光不善,“这是我俩的私事儿,你别管了。”
“嗨!”赵江川瞅了一眼林舒昂,后者也像个大爷,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这模样真令人陌生,赵江川心说这跟李越东的往事估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打听的,但他也不知道楼上蒋公子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先把时间拖住:“那您这不是为难人嘛?得问问人姑娘意见是不是?”
“我用得着你关心?”林舒昂换了个姿势,面对着他,也不着急也不生气,冷漠又疏离:“我跟你什么关系,用得着您关心?”
“我是你男朋友。”李越东沉着一双眸,看着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皱了皱眉。
赵江川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祖宗,这真是俩祖宗,加上楼上的那真是三个活祖宗。
真谈过啊,怎么能隐瞒得这么好?愣是一点儿动静没有?赵江川充分发挥自己的当特警的优势,把一条条线索在脑子里整理出来,得出一个结论,合着之前李越东收心安安分分老实了一年多是因为林舒昂啊?
这下他看着林舒昂的眼神里就有了几分惊讶了。
“分了。”林舒昂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摊手,对他露出一个笑。
笑得赵江川不寒而栗,她笑一落就压下了嘴角,冷笑一声:“回吧您。”
李越东眉头紧皱,重点却偏离:“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说话了?”他指的是林舒昂的态度,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安静礼貌的,很少像今天一样漫不经心地露出锋利爪牙,四两拨千斤让人哑口无言。
林舒昂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她再也懒得掩饰:“就你会装,我不会啊?”
她嗤笑一声,散漫不屑的样儿让赵江川也为之侧目,总觉得她与李越东之间的羁绊过深,主要是现在李越东这幅狗样子,还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
让林舒昂有些意外的是,李越东并没有退缩,反而脸色松动,沉声再次问她:“这事就当过去了,我带你回去?”
林舒昂侧过脸,没说话。
李越东解了解领带,气氛的压抑堪比和公司那群老东西的谈判场,温和规劝从来不是他的优势领域,只有暴力破局是他最擅长的,李越东拧着眉,“这儿的人拦不住我,我想带你走很轻松。”
真不要脸!赵江川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是把他当空气呢?看着他那副嚣张做派,赵江川也心里不太爽,大不了干一架,怕他丫挺的?怎么说蒋恪宁也是他铁瓷儿吧?
想法还没实践,电梯口传来一声响,轻易就将大厅里几个人的视线带了过去,出来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底下照旧穿着一灰黑色工装裤,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白色T恤上落了不少水,勾勒出他紧实结实的腰腹,蹬一双黑色军靴,显得腿又长又有力。
蒋恪宁看着客厅里的一群熟人面色茫然,眼中情绪寥寥,迈了几步就走到了沙发边,往林舒昂身边懒懒一靠,顺手拿毛巾擦了擦头发,这才看向刚来的李越东。
蒋恪宁没说话。
林舒昂身后的沙发被蒋恪宁倚着,承担了他大半的体重,他的手撑在沙发上,林舒昂再仰躺,就能碰到。
她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也没掩饰自己刚刚的情绪,淡淡开口,“行啊,我走。”
李越东面露喜色,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赵江川猛地将头转向蒋恪宁,心中想骂街,又充满了无奈。姑奶奶,您这不是刺激蒋恪宁嘛?
可蒋恪宁压根没什么变化,像是香山后面苦修的和尚。
林舒昂站起了身,目光一转,“带我走。”
她目光里的大胆和明示的意味十足,笑着的一张脸上是对李越东浑不在意的挑衅,嚣张又跋扈,她直视着蒋恪宁那双沉静眼眸,不避不退。
蒋恪宁低头,无声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毛巾随手往沙发上一搭。
抬脚,军靴碰地板,声音略响,林舒昂噙着笑,他站定在林舒昂面前,微一俯身,她那张脸就在他面前放大,蒋恪宁想,这姑娘真坏,变着法折腾他。他伸出手将那姑娘打横一抱,林舒昂熟稔地抬起手臂将他脖子一环,蒋恪宁又想,这姑娘一定是知道他对她没办法。
满堂寂静,除了胡萝卜略带委屈的哼哼唧唧,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抱着林舒昂慢条斯理地走出别墅的蒋恪宁背影身上。
李越东愣怔在了原地,满目不可置信,他紧锁眉头咬着牙往外追了过去,只有轰鸣一声,越野车扬长而去。他一拳锤在大门上面,声音略响,引起胡萝卜龇牙咧嘴地吠叫,试图挣扎但是又挣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