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荣誉处决
银月骑士和艾伦站在伤兵营外,听着里面兄弟两人的对话。
之前的攻城战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出现了伤亡。魔导炮不是放着好看的,即使是最老旧的型号,一炮下来依旧可以打穿好几个披甲的战士。
这位伤兵运气很不好,被炮弹的弹片削掉了一条右腿,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那条腿却永远留在甘露城外。但他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同样被魔导炮命中的好几位莱恩战士连完整的尸体都保存不下来。
随军的牧师需要节省魔力,不敢使用神术为他断肢再生,只能等到战后送回国内再进行治疗了。
在战场上负伤,对许多莱恩人来说是天大的荣耀,是他们向晨曦之主虔诚奉献的最好证明。但这位伤兵的弟弟却被这惨烈的伤口吓傻了,竟然跟哥哥说,自己不想再上战场了。
等艾伦赶到的时候,那个矮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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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连忙向这人挥出至圣斩,长剑划过,将这人的一条手臂砍下来。
一路上,银月骑士再也没有说话,只剩下咳嗽变得越来越剧烈,气息也越来越弱。
说完这句,银月骑士看了一眼伤兵营,里面躺了十几位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每一个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
艾伦吓了一跳,连忙施展治疗术,帮他愈合伤口。
好不容易干掉这个兽人,艾伦就看到了一个慌张的身影,正是那个被吓破胆想要当逃兵的少年。
也是这些人,刚才看着那位伤兵兄长要斩杀自己的亲弟弟,他们已经无动于衷,仿佛觉得这样天经地义。
银月骑士并没有反驳,而是向艾伦提出几个问题:“我们首先是晨曦之主的信徒,还是首先作为一位军人。按照我们平日所遵守的教义,这个孩子罪不至死。但你没发现吗,伤兵营里面的其他人都默认了这种荣誉处决,在他们看来,兄长斩杀弟弟并没有任何问题。”
大概是说得太多了,银月骑士又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也没有力气再跟艾伦说话,挥挥手就让这个年轻人离开。
银月骑士又接着问:“那被他影响的士兵,是不是也该死?”
银月骑士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艾伦说:“我们回去吧。”
能量飞入半空,炸出一声巨响这就是敌袭的警报。
艾伦若有所思,他总觉得今天见到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晨曦之主不会强迫别人去牺牲奉献,那跟邪神有什么区别。
少年的脸上是鲜红的掌印,他的双眼饱含泪水,一想到之前那魔导炮轰下来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这个少年就吓得瑟瑟发抖。
艾伦正准备冲进伤兵营里阻止这场惨剧,没想到银月骑士比他更快。
虽然艾伦救治及时,让这个士兵捡回一条性命,但艾伦朝这士兵伸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了好几个同样被割开喉咙的士兵。而他们的血差不多已经流干,身体也早已不再动弹了。
心脏、咽喉、肝脏……人体要害全部被刺了一遍。
然而艾伦逛了两三个小时,没看到什么荣誉处决,反而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一?刚刚上战场的少年,被血肉横飞的场面吓到了,严重到要用死亡来洗刷这份耻辱吗?
刚刚躺下的银月骑士突然打破沉默,问道:“艾伦,你怎么看刚才的事?”
只听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那位伤员对自己的弟弟大声咆哮说:“懦夫,你要做逃兵,我先杀了你!我不允许你坏了家族的声望,不允许你玷污圣光!”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好几处营帐变成了火海。
“或许,因为这是战争时期?所以更加严苛一些,也可以理解。”艾伦有点迟疑地说。
银月骑士却摇了摇头说:“如果我们的教义可以因为战争而妥协,那未来就可以为一万种理由妥协了。如果每个人都能找到这种妥协的理由,我们的信仰还算虔诚吗,我们的教义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艾伦走出营帐,脸上全是困惑。
艾伦的年纪也没比那位懦弱的少年大多少,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他是第一次见识到教义与现实的冲突。
银月骑士这才缓过一口气,对那瑟瑟发抖的少年说:“去辅兵队报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退伍回家吧。”
银月骑士接着问:“如果他做不到呢?他就该死了吗?”
艾伦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那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说,他的懦弱会影响其他人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