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拢着我的身子,把我的姿势端正端正好。
她看出我闻不得她这酒,轻轻捏住了我的鼻子。
“不愧为‘虎’的人,与他一样只爱品茗喝不得酒。”
身体的主人是云里雾里,但我却是略猜测了些一二。
知道“虎”的存在,这女人非得是与“四字小说”相关。不仅如此她记录过去的行为也与“笔者”相似……
——虽说我作为“笔者”是进行现在进行时的记录,她跟我有很大不同——她记录的是已经发生的事——这应当也是“四字小说”的一类支系。
而我的身体,这个女孩的身体,为何会是“虎”的人,这点也能解释的通——
我对这整支“四字小说”的了解还只是冰山一角,既然是跟我同阵营的人,那么在未来我们说不定也会碰面——我还有点小期待呢。
女子一手开盖,将这碗拿得离我远了不少。
白灯照耀下,这里面晃动着一汪金澄澄的液体——这……这可以喝?
身体的主人又开始困得打冲。
她一手搂过我的上半身,另只手从宣纸上取来一块小小的长方体镇尺。
身体的主人瞟着这方块,立即是打起精神来。
一连串注释在我心底蹦出。
眼前的小方体正是镇尺,镇尺的作用是固定纸张,防止阿姨在写字时纸张跑动。
阿姨说,镇尺最开始时的作用是这个,但随着时间发展,它的设计也变得精美复杂起来,具有了传承Z国文化、富有审美价值的作用。
再后来,这小块块直接成了人们交流的礼品,有甚者甚至成了身份与品味的象征。
阿姨有很多很多镇尺,我敢说她绝对是这东西的狂热爱好者。
只见女子捻起木块,将它往金浊的酒水中蘸取,使得它的整个底面都附有了金色。
我对镇尺还是有所了解的,以它的作用蘸墨本就不可理喻,蘸酒、那便更是怪上加怪了。
她翻转过镇尺,我的疑惑立即就得到了解答。它的下方不是平滑的木,这里暗藏玄机——雕刻细致的纹路流走于底面——原来除去镇尺一用,它还有第二个作用——一只印章。
女性将刚刚撕来的三张卫生纸堆叠,把满溢边角的金色酒液擦干净。液体上了纸巾明显展露出了颗粒感——这究竟是何方酒?
擦毕液体,女子抬起镇尺。
她的食指按在木块上的一只圆形骨瘤上,摩挲着。
“天圆地方、地方狱圆——”
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
她一手插在我的胳肢窝底下,又调整调整我在她腿上的姿势。
身体的主人目不转睛地瞅着这镇尺,心脏扑通通跳,很兴奋。
话音一落,几秒的空荡与顿挫占领了整个空间。
我见着横在空中的镇尺,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步要做什么?
持镇尺的手极速拍落,于此同时、炸雷一般的响在空间中回荡。
它晕晕回荡,久久不得散开。
“——玄武有印,无规矩、不方圆。”
女子的声音高亢洪亮起来,像法庭上持有法槌的法官。
此言一出,我本人都已心里恫然,更别提那些妖魔鬼怪了。
镇尺不偏不倚地拍在宣纸的文字结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