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像是喝多了——
想想也是,今晚一晚上手上各式各样的酒杯以及酒液就没听过,身边围绕着的人也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这么红的白的混着喝,正常人大概早就趴在地上了吧,怎么可能不醉。
想到这里,谨然终究还是心软了些,于是顿了顿,说:“你这样会感冒。”
“过来看下水龙头。”姜川不理会谨然所说的话,只是很执着地坚持强调。
谨然没办法,只好挺住离开的步伐,转过身去弯腰给将姜川看那个水龙头——来到他身边时,男人甚至非常规矩地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让了个位置,谨然只好屏住呼吸弯腰假装淡定地去研究之前姜川碰过的开关附近,却在摸索半天之后,也没看见之前那个代表着通热水的灯重新亮起,他摆弄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宣告放弃,只好抬起头对身边盯着自己的姜川说:“这个水龙头应该真的坏掉了,你看看还是换其他的——”
话还未说完,忽然眼前一黑,下一秒,整个人被拉住踉跄着往前,鼻尖狠狠地撞到了一副硬邦邦的胸膛之上——他在微微一愣后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而此时一只手压在他脑袋后面的男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想要逃走,另外一条手臂缠绕上来固定在他的腰间——
谨然挣扎了一下,最终没有挣脱开。
鼻尖压在他的胸口呼吸了下,却闻到淡淡的女士香水气息,这个味道让他的胃部瞬间翻江倒海,强忍住头皮发麻的炸裂感,他抬起手佯装冷静地拍了拍姜川的肩膀:“放开,哪怕是你喝醉了也不能就此成为肌肤饥渴症患者——”
下一秒他的笑容因为男人落在他眼角边的吻而僵硬在唇边。
柔软的唇带着火热的气息落下,那热气迅速地将谨然的眼眶也跟着烧红一般,他下了狠手想要推开姜川,而男人却死死地压着他直接将他压在了洗手台上,与此同时那灼热的吻顺着他的眼角下滑,一路来到他的唇边,当唇瓣即将相互触碰时,谨然却相当抵触地拧开了脑袋——
而下一秒,男人已经抬起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地将他的脑袋转了回来,带着酒精气息的唇以简单粗暴的仿佛覆盖了上来,动作也显得有些急躁,他用舌尖细细地将黑发年轻人的唇瓣湿润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撬开那紧紧关闭着的牙关——
与此同时,他的一条腿也卡进了谨然的双腿之间。
此时,谨然整个人被他压在结实的胸膛与洗手台之间,他正对的就是洗手间的大门——随时随地都有人推门走进来看见他和姜川紧紧相拥交缠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够让谨然心跳加速,整个心脏这会儿跳动得如同擂鼓……
而在他失神之间,姜川的舌尖已经撬开他的牙关闯入,在做肆意的掠夺……
耳边只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唇舌交替发出的水声,一番热吻之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当姜川抬起手,用粗糙的拇指腹轻轻摩挲谨然那泛红的眼角,后者这才如同回过神来一般,用气息不稳的声音说——
“姜川,放开我……”
男人用自己的行动作为回答。
谨然几乎被吻到窒息。
放在姜川肩膀上的双手微微用力,将那越靠越近仿佛要将他直接生吞活剥似的男人稍稍推离,当两人的舌尖终于得以分开,谨然赶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趁着自己的脑子还没有坏掉,强打起精神说:“姜川,你听我说,你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
“所以?”男人微微眯起眼,用不确定的声音反问。
“所以我没办法跟你亲吻,触碰,光是这样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虽然我很想碰你,很想拥抱你,也很想呆在你的身边,但是像是现在这样……”谨然停顿了下,他深深地低下了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既然想碰,为什么不碰?”
男人理所当然的反问让谨然觉得无比刺耳——此时,仿佛是有什么人活生生地将他撕裂开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和男人相互触碰贴在一起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被灼烧起来,谨然双眼干涩,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随时都会燃烧起来似的,他沙哑着嗓音,近乎于崩溃地问了句:“我们到底要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到什么时候——”
“并没有不清不楚。”姜川用冷静的声音说,“我问你要不要在一起,是你自己拒绝。”
“在一起?”谨然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微微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你这样一个——正常的人,我们怎么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呢,看着你按照家里的安排去相亲?在宴会上远远地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整整一个月看不见你得不到一句解释最后也只不过证实你的消失跟我毫无关系?”
面对谨然的一连串质问,姜川陷入沉默。
似乎有些惊讶于怀中黑发年轻人突然爆发的怒火。
良久,也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回国跟你毫无关系?”
“我刚才问你不回过是不是因为跟我吵架生气,你自己说不是——”
“不是生你气,是回不去。”姜川那张缺乏情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之前也离开过一段时间,就是金花节那时候,你以为我是真的不告而别?我是被抓回去的,有人把我在记者招待会上对某人表白的视频送到了我老爸眼皮子底下,他气得高血压心脏病什么都来了,我不得不回来一趟……原本那一次他就不准备让我再离开德国哪怕半步,并且以为我一心想要演戏就是为了跟演员们套近乎,那段时间我一天三餐每天餐桌边上都能看见坐着一个长相不同的女演员……”
谨然:“……”
谨然大脑空白,沉默地听着姜川说话,他只能隐隐约约记起,在金花节之后,姜川确确实实有在提起他老爸的时候无奈地说过“他不知道我要什么”。
谨然:“后来你怎么又——”
“后来我答应在二月回国来参加他投资的项目的仪式。”姜川淡淡道,“他才暂时放我回去,大概是以为我真的准备收心好好在家里做事——直到有位‘有心之人’将那个项目里的主要参与人员名单送到了他的眼前,他在那一长串的名单里看见了曾经我在记者招待会上提到的同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