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学生里寻找,忽然与她对上了视线,他微笑了一下。
“爱月海同学,就你了。”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爱月海僵在原地,无措地下意识看向一朔,一朔对她投以极富有安抚性的一瞥。
下了课,她就追上左惟朝,直截了当地问,“老师,为什么是我?”
“嗯……因为爱月海同学的名字在第一个啊。”
戴圆框眼镜的年轻老师笑得很温和,“你看,a在第一个。”
就因为这种理由?怎么说都得看看成绩和性格什么的再决定吧!!
从那以后,不论别人给左惟朝多高的评价,都改变不了她心中的印象——“讨厌的老师”。
当课代表,花大把时间在办公室——帮忙收作业改作业,看课件,以及帮不靠谱的老师写任课日志。
她也曾抗议,但没有任何效果。
一个学期也就算了,第二个学期,左惟朝竟然以,“这个班上,就和你最熟悉,找其他人还需要磨合。”为理由,让她又当了一个学期的课代表……然后,一直到高三。
说实话,爱月海的化学成绩根本不怎么样。
接受一朔的一对一辅导后可以冲刺到年纪上游,但因为厌恶被迫做什么的感觉,又很快掉到中游,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老师一定要自己做这个课代表。
除了这件事外……左惟朝这个老师倒不算坏。
他上课不错,脾气也挺好,性格随和,在学生中也很有人气和威望,听说他还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
在熟悉后,他也确实给爱月海提供了很多实用的帮助和指导,不止学习方面,还有生活方面,方方面面,到最后都和监护人差不多了——
但哪怕成了交流最多的,最熟悉的老师,爱月海对左惟朝依旧没有改观。
值得尊敬的老师……但她不喜欢他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还好,今年终于不是她当课代表了。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之前她可是怎么抗议都担任了好几年,但爱月海一点深究的意思都没有,她只觉得轻松——松了一大口气!
训话完毕,一脸蔫耷的班委回到教室,爱月海收回了飘远的回忆,缓慢打了个哈欠。
教导主任又严厉申斥了几句,才终于端着保温杯走开了。
全班屏气敛息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越来越远了。
一潭死水的班级立刻又活过来,爱月海看见前座唰唰唰奋笔疾书,不一会,一个纸球又被团了出来,抛向了邻桌。
这次没有再交头接耳。
团成球的小纸条,从第一排到第六排,沿着对角线“蹭”的一声,就飞了过去。
小纸条在班上飞来飞往。
爱月海将手臂交叠,侧着脸枕在手臂上。看着飞不停的纸球。
班上的大部分人都参与了传纸条的活动……这在以往是很不常见的,爱月海还看见班委也在团纸球,整个班级的氛围似乎都涌动着紧张与浮躁。
爱月海想起在教导主任进入教室前,砸到她脑袋上的那个纸球,就大致知道他们都在聊什么。
那个纸球上面的字写得特别地大。
“E班的蓝雪,今天没来上课!”
“是被害了吗?不可能吧?!!!”
其他她没看清,但这几个最大的字,就像刻在眼睛里一样清清楚楚。
爱月海的人缘不差,刚左顾右盼了一会,邻座的女生就把纸团抛了过来。
“月海,你听说那个口哨杀人魔的事情了吗?”
口哨杀人魔?
是上次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件事?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