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虽然常年卧病在床,但一旦赵传死去,这个丞相府最终还是会落到姜氏这个主母手里,但姜氏卧病,她是没有心去管理的,一旦管理权落到赵幽茜手里,柳婉清和赵幽月母女只怕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点柳婉清清楚的很,她和赵老夫人因为之前种种,早就有了嫌隙,她也很清楚,事到如今已经不能指望那个老不死的赵老夫人再帮助她什么了,一切只能自己动手!
好姐姐,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挡了我的路!
柳婉清眼里恶毒的目光就像一条伺机出动的毒蛇,一旦咬到猎物就会死死的咬住绝不松口,直到毒液把猎物毒死!
柳婉清到底是掌权多年,虽然如今失势,但先前放出去隐没在各院的眼线心腹还是有不少来不及清理的,在柳婉清救出去赵幽月的同时,姜氏住的别院就已经被封锁起来,就等着柳婉清前去处理。
但这显然是不够的,柳婉清来到别院时对自己的人只是封锁了外围这种事极为不满,呵斥这些人怎么不进去,但进去谈何容易?
一个刘嬷嬷把关就断绝了任何一个外人但院子里做事,没有里面的应和,又是主母的院子,一群下人怎么敢在还没得到赵传准确消息时就贸然强行冲进去?
“呵,果然,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凡事还得自己来。”
柳婉清冷笑,斜着眼睨了唯唯诺诺站在一边的家丁,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往里走,仿佛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姐姐,今日可还好?”
带着虚假的吟吟笑意,柳婉清先声夺人。
还没走进房间,这令人厌恶的声音就在屋外炸响,走进房间时,姜氏已经在嬷嬷的服侍下整理好坐在了房间的茶几边,虽然面容病态憔悴,但神情却少有的失了几分温暖和忍让,倒是更符合主母应有的不怒自威。
而刘嬷嬷则恭顺地站在一边,目光微微向下,头微低,虽然保持着下人的姿态,然而看柳婉清进来也不行礼。
不但不卑不亢,甚至还颇有不屑,这让抱着看好戏心情而来的柳婉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瞬间就没了好心情,目光里渗出几分凶狠来。
一个挡在自己与赵传之间的病女人!一个老家奴!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对自己摆出这样一副高贵姿态!
“姐姐,我听闻茜儿被人劫持了,姐姐身体不好,我怕姐姐急火攻心加重病情,特地督人煎了药给姐姐送来。”
向着跟进来的下人点点头,一个婢女手捧着盛着一碗汤药的托盘进来。
然而还没走进房中,就被守在门前的侍卫拦下,柳婉清见状,眼底愤怒更甚,然而随后依旧不动声色敛下。
虽说是鱼死网破,但还是要留有后手,谁能保证这里有人不喜欢多嘴,一心要夺了丞相府的管理权,那就不能落人口舌。
心中如此想着,柳婉清再度展露出虚假的笑颜。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茜儿是不是你劫持的。”
姜氏毫不理会门外被拦的婢女,也没有和柳婉清有丝毫的客气,一句疑问,却被姜氏以肯定的口气说出,她已经笃定了赵幽茜出事就是柳婉清指使的,否则别院之外包围的人就没法解释。
“姐姐说的哪里话。”
柳婉清的脸白了白,眼底情绪阴晴不定,然而她却依旧还是笑着,亲自从托盘上拿起了拿碗药放在了姜氏面前。
“我就是再讨厌茜儿,也始终是茜儿的姨娘不是?哪里会对小孩子置气?再说茜儿被劫持,老爷定然差人去救,没抓着人还罢了,抓了人我不是就将自己陷于危险境地?我还不至于如此吧。”
柳婉清这话说的极为恳切,“至于月儿,那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怨不得茜儿。”
“夫人并未询问二小姐。”
刘嬷嬷不冷不热地说道,言下之意是暗指柳婉清在没有任何人提及此事时多这一句嘴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这样的暗讽柳婉清如何听不出来?
当下虚假的笑容就挂不住了,银牙乱咬指着刘嬷嬷就骂了起来,像极了泼妇。
“老刁奴!我好心来看姐姐你却这般折辱与我!我好歹也是茜儿的姨娘,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刘嬷嬷看着柳婉清这般,心下不屑,不再说话,只是收回目光继续恭顺地站在姜氏身边。
柳婉清以为是刘嬷嬷怕了,也就不再骂,而是有些炫耀地直接坐在了姜氏身边,小妾与正妻平起平坐是极为无礼的事情。
然而柳婉清认为事到如今,已经尽在掌握,也就没有了继续维持这些虚礼的耐心。
“姐姐若是不信我,无非怕我下药,不妨让刘嬷嬷先试试。”
姜氏闻言先是一惊,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婉清,她从柳婉清的笑容里读出了阴谋。
柳婉清的确下了药,却不是即时发作的药,药效发作需要半个时辰,然而发作之后却是必死无疑,柳婉清这是要杀人灭口。
“不必了,若是我喝了,你能否放了茜儿?”
“姐姐哪里话?茜儿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没事。”